“北齐战败,此次前来与庆国商议斟界赔银的事。”范建缓缓说道,“若是办好了,也只不过是给你那太常寺协律郎的身份添点花,在各位贵人面前留点好印象。但若办不好……”
范建微微眯了眯眼,那双漆黑的眼睛如若深渊:“陛下那边可就不好说了。”
这世 林珙并未被五竹杀死,故东夷并未来。
“父亲是希望我借此机会出头小小的风头。”范闲说,“为日后接管内库铺路?”
“放心吧!”范建喝了口茶,“一些事情不用你操心。”
范闲没有说话,只是玩弄着手中的茶杯。
“当年你母亲一手建立监察院与内库,当今陛下能坐稳这个位置,你母亲也功不可没。”范建陷入回忆,“奈何……”
太平别院的血案搅乱了一切。
那日,庆帝带着司南伯范建西征草原,恰逢北齐犯境,陈萍萍率领黑骑北上防守,而同一时间,定州又出现紧急军情,于是京都守备师,九品高手叶重被调入定州处理,五竹又被他人拖住。
当人闯进太平别院时,无一人可拦。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范建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他的眼神空洞而遥远。每一道眉宇间的褶皱都诉说着哀伤的故事,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似乎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无法触及他内心的悲凉。
范闲的心头如同被未熟的梅子浸过,泛起一阵阵酸楚的涟漪。
又有谁能想到害叶轻眉惨死的人,是旧日的枕边人。
“若是此次血案背后的主使者并未死,该如何。”其实这个答案在上世就已经知道了,但他还是想问问。
范建目光如海,内里波澜壮阔,恨意如同海底暗流,悄然涌动。
“若存活于世,血债血偿!!!”
过了好一会儿,范建终于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明日你就去鸿胪寺看看。”范建揉了揉眉心,似是有些疲惫。
“对了,最近几日拿上些厚礼去丞相府拜访一下你未来的岳父。”范建淡淡的说。
“素闻范家与林家有些许不和。没想到这次父亲竟如此在意林丞相的感受。”范闲真诚的说。
范建撇了自家这个“好大儿”一眼,脸上有些不虞,但并非是对着范闲,“每回见他就是对我冷眼相待,搞得我欠了他八百万银两似的。”
林若甫对于这项婚事极为不满,虽林婉儿自幼住在宫中,见面困难,从未与她见上几面 ,但到底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若是嫁给一个无用草包还是个私生子,任谁都不满。
范闲:“……后日便去。”
反正要送的礼也跑不掉,等王启年调职后再去买也不迟。
“夜深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范建说。
范闲行了一礼后,便迈步往自己房中走去。
“不管你是否有一个心上人,这个婚你必结。”范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范闲脚步顿了顿,面不改色,“即便我对她并无情意?”
“皇家赐婚,无情也不可为背……”
范闲的身影逐渐融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