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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来时,已进深夜。
耳边的知了鸣叫,划过一顺风,寂静的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唯一的光线来源只是帐篷外那一抹看不清道不明的柔和的月亮。
安小笙欲想起身坐起,手撑着床沿,却摸到一双冰凉纤细的手背,太阳穴还隐隐作痛,安小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怕不是又被强行撤走了一部分记忆。
原本拥有的记忆被未知事物强行夺走,换做谁也不好受,现在的安小笙只能凭本能去摸索缺失的记忆。
被触碰到手背的人睡眠似乎有些浅,被触碰到之后立刻起身,夜晚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可说话的人儿声音却异常小心,安小笙只听得一句:
张真源你醒了?
安小笙嗯。
安小笙轻抿了下唇,良久才蹦出一个字,二人再没了下文。
最终还是安小笙打破了平静,她不自然的轻声问。
安小笙那只母羊……
张真源嗯……我做了肥肠。
张真源你处理的很好。
张真源还有……
张真源小羊不吃饭我只好……杀了。
张真源说话有些停停顿顿,甚至可以说结巴,说到小羊那件事时还有些慌乱,生怕安小笙觉得他残忍。
张真源回想早晨,天知道他走出帐篷想透透气时看到安小笙倒在地上一声不吭的时候他有多慌乱,他害怕,他看着安小笙痛苦的模样,只能简单的帮她按了几下太阳穴,可却无法遭受她真真切切的痛苦。
笙儿之前……
到底经历了什么?
安小笙好。
安小笙还是语气淡淡,她在想,她今早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不成劳资又犯病了?
还是说又想太多脑子资料混乱开始头疼?
她这都是老毛病了,别人过目不忘且能记很久,可痛苦的回忆会让人痛不欲生,她……为什么脑子信息一过度就会给她删除!
她是过目不忘,但不代表要让上天这么造啊。
听着安小笙冷淡的回答,张真源又开始胡思乱想,俗话说,脑补是种病,偏偏张真源刚好就有这种病。
难不成笙儿觉得自己脏,自己只是抱了抱她进帐篷,然后陪她到现在了而已嘛。
最近安小笙的状态真的超级不对,时而正常却冷漠,时而开朗亲人却不正常,时而大哭,难不成,还有心理疾病啊。不可能吧。
最后张真源唯一能想到的,那就是:
安小笙不太舒服,但又不想对自己发脾气,所以只好强撑这不适跟自己说话。
笙儿!我更爱你了!
张真源笙儿。
安小笙嗯?
听着安小笙如此的回答,张真源越发觉得自己猜的特别准确,试图尝试着去安慰安小笙。
张真源你……有没哪里不舒服?
安小笙没。
张真源不舒服是要说出来的对吧?
张真源我不舒服我也要说出来对吧?
张真源所以你也要说出来对吧?
听着张真源这样问,安小笙一脸猥琐疑问的望向黑暗中反方向的张真源,说:
安小笙那你看。
安小笙我不想说也可以的对吧?
本来开始眼中冒起光的张真源因为安小笙的第二句话打了下去,他试图重新问一下,可安小笙似乎知晓他会这么问,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原本坐起的身子开始躺下,并附带了一句:
安小笙睡了。
张真源一脸懵的眨了眨眼,有点小委屈的说了句:
张真源好吧。
安小笙听见张真源从来没有过得委屈语气不禁有些好笑,还是决定要给张真源哄一下,宠溺的回答说:
安小笙我没有啥不舒服。
安小笙安了安了。
张真源那你今天怎么会头疼?
安小笙听到这话愣了愣,她只知道记忆被强行夺走之后太阳穴会轻微溢血,眼睛会异常充血,但从不知道被夺走记忆前还会头疼。
安小笙怎么个头疼法?
张真源你就径直躺在地上。
张真源还会伴随有些轻微抽搐。
张真源但很小幅度。
张真源我也就没管。
安小笙昂~
安小笙来!
安小笙跟我讲讲你之前呗?
安小笙看看啥都会的张真源之前是何等风光!
安小笙在黑暗中摸索着,锁定目标之后一把搂过张真源的肩膀,突然兴奋的问。
张真源被猛的一拽,脑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惊醒过后还是任由着安小笙来,徐徐道来他之前的豪言壮志。
之前的张真源在他们的那个学校是特别特别厉害的理科生,风光无限,是所有同学的羡慕对象。
他还会小提琴,电吉他一些简简单单的乐器,时不时还给学妹学弟们表演几番乐器助助兴。
直到航海的梦想一出……
破坏他所有的荣誉与风光。
夜晚的月光,虽不见不散,还隐隐带着几丝模糊,但却依旧可见锋芒。
帐篷内伸手不见五指,有一位少年,正满心满眼都是那位少女,慢慢悠悠的像说书先生般给女孩儿讲着风光无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