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本座的楚妃最近总是奇怪的很，总是提下山。

  墨燃手里捏着酒杯：“你下山做什么？”

  楚晚宁抿唇最后还是说出口：“下山看看。”

  墨燃冷哼一声：“看什么？见你亲爱的徒弟？”

  楚晚宁只是摇摇头：“我不见他，我就下山看看。”

  楚晚宁最近一直很乖，不和他闹脾气了，不骂他，chuang上也配合。看在他最近这么乖的份上墨燃勉为其难答应了：“行吧，但是刘公要跟着你，还得排几个棋子，最晚两日必须回来。”

  楚晚宁点头：“你下山吗？”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邀请自己，但是没办法，这次是真有事情，墨燃急着去找一个宗派算账――前些日子打到山底下来了还搞夜袭。胆子未免大了点。

  墨燃起身：“不去，本座有事，你早去早回，不要让本座去找你回来。”

  楚晚宁眼尾像是划过一抹失落但是很快藏好轻声应了声：“别杀人。”

  墨燃已经起身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说了句：“天冷了，多披件衣服。”

  他们到底还是这副模样，楚晚宁阻止不了他，他还是恨自己。

  可是恨我有什么用呢？我要死了。

  楚晚宁从怀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纸――他的遗愿清单。

  2个月前，太医和他说命不久矣，他恳求太医不要和墨燃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他不想让墨燃知道自己快死了。楚晚宁偷偷写下心愿在这两个月里偷偷完成，已经快一半了，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真的没多少日子了。

  他想下山，很久很久没有下山看看了。

  次日一早，楚晚宁带着刘公棋子下山，墨燃带着棋子去攻打宗派。走前像寻常眷伴侣一半互相说注意安全。

  山下好热闹，比红莲水榭热闹许多倍，楚晚宁眼镜亮亮的看着周边的甜食，刘公看在眼里：“宗师，我去买几个吧，您在此地等我。”

  楚晚宁摇头：“不了，往前走走再买吧，钱还得留着住宿。”

  刘公扯出钱袋子：“陛下给了足够的钱还交代想吃什么就买，宗师剩下的日子别再苦着自己了。”

  楚晚宁不再劝阻任由他买了。小口小口的吃着。一路买了许多吃食可楚晚宁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然四下寻着：“刘公，前些年下山这里不是有一个荷花酥的糕点铺子吗？如今去哪儿了？”

  刘公叹息着摇摇头：“近些年战乱频发，铺子迁了又迁是常态，您要吃荷花酥回去让人做好了。”

  楚晚宁愣怔的听完最后点点头：“去趟河边。”

  快过年了，热闹的紧，河边放着宫灯，说是许愿用的。

  “这位仙君生的好生俊俏买个河灯放放呗！”

  楚晚宁听到吆喝回头看是位老婆婆，天这样冷楚晚宁叫刘公把剩下的几盏都买了叫老婆快些回去。

  宫灯一盏盏放出去楚晚宁征征的看着。

  刘公轻声说：“宗师，许个愿吧，说不定就实现了。”

  楚晚宁听完双手合十默许了愿望。

  放完灯已经很晚了随意找了个客栈歇下。半夜，楚晚宁却从床上坐起，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就那样无声的坐着，天刚蒙蒙亮，楚晚宁从袖口拿出泛黄的纸页，墨笔沙沙几声。

  刘公推开门意外的说：“宗师怎的起这么早？”

  楚晚宁从床头坐起没回答他的话只是说：“回去吧，不想逛了。”

  刘公梗塞：“陛下给了两日呢，下次下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楚晚宁摇摇头执拗的回答：“回去吧。”

  墨燃不在，但下人们都很自主看见他从长阶上回来便都低着头不去看他嘴里念着：“恭迎娘娘。”

  红莲水榭越发的破败了，池子里的莲花没了灵力也不开了，想必是要随他一起去了。

  见楚晚宁迟迟不回房刘公开口：“宗师，回来了便好好歇息吧，陛下明日就回来了。”

  但是楚晚宁怪的很，摇摇头问他：“膳房可有人？”

  刘公点点头：“总是饿了？老奴去派人做些吃食送来吧。”

  楚晚宁径直出了房门：“不用，我想借膳房一用。”

  刘公不知他要做什么，但是楚宗师病重可能明日便没时间了，现在有什么顺着他便是了。于是派人安排好了膳房，让他独自进去了。

  太久没做，竟连抄手的不太会了。

  按着记忆里的模样，楚晚宁小心翼翼的捏，好几次次才捏出一个像样的。

  一碗做好的红油抄手摆在红莲水榭的桌上无人吃。

  刘公不解，明明宗师吃不了辣的，可偏偏做了碗红油抄手，倒是陛下爱吃红油的东西。疑惑间只听楚晚宁问“墨燃他何时回来。”

  刘公拱拱手：“陛下听闻您回来传信说今夜赶回。”

  楚晚宁点点头：“好，麻烦把抄手再去热一下吧，您早点歇息，我等他回来。”

  主子没睡奴隶怎么睡，刘公不答话只是派人去将抄手热了一遍。

  可抄手热了许多遍，皮儿都破了，楚晚宁还是没等到墨燃回来。

  刘公说，墨燃有事绊着了，今夜回不来了。到底是等不到。

  墨燃，可能我们命里无缘吧，今夜月亮很好看，我许久没见过月亮了。

  可惜，我到死也没能和你一起赏月。

  “刘公，把抄手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