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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披星纱,过苦崖

海浪推着大船向“黄金乡”的岸驶来,带走财富,留下伤痛和那些被排挤的人。伤痛好了阴影却难消,被抛弃的人再也不能回故乡。

(这是分割线)

生存还是毁灭,卡尔选择生存。倒也不是那种到了绝境非常想活着的倔强,就是想活着。是那种正是看了很多死,才觉得很想活,结果却成了苟延残喘的活。

他的房间窗户正对闹市,原来这里的居民很害怕这座尖顶的白色调建筑,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这是外来的建筑风格,另一半是因为那时附近驻扎了军队。

人害怕两种东西,一种是神一种是抵在自己头上的枪,而教堂恰好两种都有。

尖顶教堂修建在土坡上,土坡周围种了草坪,下面是一圈整齐的道路,路旁是精致的欧式建筑。帝国的光辉照耀了这片土地,贵族在这里举办了一个又一个舞会,想想真是好日子。

那段时间,进入教堂的也全是系了礼巾的先生和带羽毛帽子的小姐,那些野蛮人可不敢踏入这里,这里处处充满着文明的气息。

是的,这是那些野蛮人不能比的。

但是呢,总有人喜欢和野蛮人打交道,比如说这位总在舞会上躲在角落的先生,他曾经有过能站在舞台中央的机会,他不珍惜,现在却只能在野蛮人生活的地方,呼吸着这里浑浊愚昧的空气。

真是个愚蠢的人,看来文艺复兴的光芒并没有照耀到他的身上。

他的思想还是一样的愚笨。于是呢,他就作为败类被驱逐,被赶到了这里,在这座教堂和一个神父生活。可菲利可不是被抛弃到这儿的,他可是来这里宣传神圣的上帝的。

卡尔不喜欢奢华的舞会,不喜欢名利场,不喜欢灯红酒绿,那他喜欢什么,或许他根本不适合那里,只有懒人才不会一直去追寻财富,上了天堂,上帝一定会以懒惰给他定罪。

好在好心的菲利收留了他。

“嗯,真是个好日子,让我想一想……嗯?”阳光依旧准时报到,菲利教室照常在窗边祷告,一抬头瞥见窗外有个人,菲利伸着脖子看去,好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包着纯色头巾,赤脚,看装束是本地人。

看看呢,又是一个无知的愚民,真是哪里都敢去。

菲利房间的窗帘并没有全部拉开,外面那个人没有发现他。

“哦,我的上帝啊,偷偷摸摸的准没好事,坏小子,让菲利教教你怎么改掉小偷小摸的习惯吧。”神父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从后门溜了出去,还顺便带了一把园艺剪。

神父窗外的本地人叽里呱啦的说了些什么左右观察了一番,猛地抱着檐下的花盆就要跑。这一幕正好被溜出来的神父撞见。

“不,小偷,放下我的花盆!”

赤脚本地人抱着花盆拼命向前抱,但不知是花盆太重还是别的原因,跑了一会儿就跑不动了,眼看菲利就要追上来了。他侧身用力将花盆向神父扔去,有他小腿这么高的花盆划出一条抛物线,神父扔了园艺剪向花盆扑去。

形象什么的,全然不顾了。

“哦,我的上帝啊”咚的一声花盆正好落地,神父也恰好在这时捧住花盆。

“感谢善良圣母,保住了我的花盆”菲利正想松口气,手一放开,哗啦一声。

花盆在落地的瞬间就已经碎了,只是他那时恰好捧住了花盆。

神父一下就气红了脸。“你这个小偷无耻之徒,我保证你会下地狱的,上帝的天堂不会欢迎你的,去哈迪斯的府邸吧你!”神学学院可没教学生怎么骂人,神父再怎么骂也只能说出这些了。

想半天不知道怎么说,只好自己生闷气。

侧过头正看见穿着晨袍的卡尔,没有洗漱好的他头发乱糟糟的,正好就盯着菲利的这个方向。

菲利也一直盯着他,但盯了半天卡尔也没有动静,好吧,人家正背对着他呢。

“哦,他没听见吧。”菲利急忙用左手捂住嘴,卡尔好像感觉到了背后的目光转过头与菲利对视。

无声

前者因骂人被发现而心虚,后者因被人看到而害羞。

“早上好,伊索先生,这真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愿上帝的祝福与您同在。”说完菲利还悠闲的拍了拍身上的灰,他好像没那么生气了,挂在脸上的笑容也自然了。

菲利变脸变得真的很快。

“嗯…早上好…”卡尔说话语气冷淡,声音也小。回完话后足去地垂手站着,小小的身子被晨袍包裹,让人总觉得他会被风吹走。

最后他干脆走到窗帘旁边,打算躲进去。对此菲利早已习惯,收拾完花盆就回到了房间。

等菲利换了干净衣服路过卡尔房间时,卡尔早收拾好了。

还是那套修身的制服,自打来到教堂,卡尔就再也没买新衣服,现在身上穿的这套是工作服。菲利依稀记得那件上衣袖子已经磨破了。

此时的卡尔正坐在桌前看书,书桌没有放在采光最好的位置,而是在收窗帘的角落,不会有阳光直射到桌上,也不会有人能从外面看到他。

桌边放了杯水和一块连黄油都不抹的圆面包。

“伊索先生?”

“…嗯”卡尔离开椅子,像个罚站的小孩与菲利对视,他紧张的把口罩往上拉了拉。说是对视,他的目光其实一直在飘忽,就这样站着。

“今天是采买日,您需要什么?”菲利从袋子里拿出纸笔,率先打破沉寂的气氛,其实这样的情形已经出现很多次了。

“……不算太多…码头的货…还有花盆”卡尔想起了别的,但又不好意思说,就没再说了。

“花盆,哦,我差点忘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样的。”菲利嘀咕着记下,又抬眼看了看卡尔的卧室。

这是一间闲置的房间,原本就没打算住人,直到现在还保留着原来简朴得饰,是那种简朴到连基础设施都不完备的房间。卡尔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知道了他也不会说出来,菲利只好替他决定。

“下周您要陪我去城郊,这身行头可不行,该给你换几身新的了,尺码给我吧。”菲利一下就把想做的事,理由,需求都说了出来,以防卡尔拒绝。

卡尔从书柜里抽出一张纸,“衣服…不是很重要,但过不久我会很忙,码头的货,要催一下了。”

“嗯,记下了。”菲利知道他不想去裁缝店被热心的夫人拉去说话,拿了纸就出了门。

只剩卡尔一个人在教堂了。

他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就提着箱子离开了那。

踱步在长廊,没有雾气遮挡的土地,在阳光下展现他最真实的样貌。这里是阳光直射的地方,虽然不是绝对的光明。

总之这里没有被新制度影响太多,这样也挺好,尽管这里不是永世的净土,总有一天也会被物欲横流的资本社会代替。但能得一段时间的安宁,何乐而不为呢。

即使代价是做一个被社会抛弃的不合群的人。

从木质玻璃窗看去本地的房屋,没有太复杂的装潢。相比之下的教堂却像个装清高的假绅士,用精致的装修掩盖内心的丑恶,用甜美的话术打造完美的人设。

那些包着头巾服饰色彩艳丽的本地人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文明不能单一从某一方面来定义其是否先进。丰富的物质支撑的高楼大厦也不一定就是人类的梦想家园。反正这里风沙漫天黄沙盖在穷人的房顶上也吹进富人家的院子。

坐马车喝红酒的人可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这里想要改变要费许多精力,可王公贵族想要现成的利益在这里付出与收获明显不成正比。

因祸得福,他们逃过一劫。

这里没人能藏得住秘密,可绅士小姐最不敢拿出来当谈资的就是秘密,卡尔却没有秘密。但他有许多精力,所以他选择留下,他有的是时间去改变这里,即使这样是不获利的。

他可不想再去看宴会上那些捂嘴偷笑的人,那种人心里想的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也不乐意去听那些捕风捉影的讲话。

“听听自己的声音。”

卡尔走到休息区中心的小花园里,这里四四方方的区域被教堂尖顶挡着,还没洒进阳光。小花园布置很精致,几个种了长绿灌木的花坛,一个塑了雕像的中性花坛,底部全是有花草纹样。

卡尔拉下口罩,低下头轻轻呼了口气。听见点什么声响,又急忙戴好那厚重的纱布口罩。

转头看去,只是几片枯黄的落叶。

可是现在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这样的树叶,这附近好像也没有这种树。

“嘴上说着要听听自己的声音,可自己从没这样做。”

教堂中塔上站着个黑影,身旁还飘了几个小东西,祂们都站在塔楼的阴影下,看不清具体的模样。那个中塔算是城里较高的建筑了,祂那样旁若无人,大抵是因为别人看不见祂吧。

这个猜想是正确的,卡尔仰头扭扭脖子时就会看见那座钟塔,但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塔楼上的人像是在剧院里看戏,目不转睛的看着卡尔。见他坐在花坛上发呆,皱眉不悦,可没人喜欢平淡的戏剧。

一旁的小人飘过去,飘到卡尔的身后解了她的头绳。卡尔刚觉察伸手去绑头发,一旁的箱子就倒了下去。

卡尔也顾不上头发了,忙去扶箱子,面色慌乱。

“大人,他好像很在乎那个箱子,要不我去…”

“不用。”那人摆手示意,向前走了几步,离开了塔楼的荫蔽,让人能一点点的看清祂的形貌。

尖头的平底靴子,裤脚束口的肥大裤子,花形竖纹占主体的上衣,肩上披着好似盛满星光的纱。

紫色长发不是很直,梳做一股辫子垂直腰间,还留了几缕,衬的那脸更好看了些。通声均为紫色,还有那没有瞳孔的眼睛。

与黑色如此相配的形态,如今却展露在阳光下,如名画中的墨点那么违和。

手中耍弄着一把不闪光芒的弯刀,从房顶边缘直直倒下,又在半空中转为轻盈漂浮,悬空在正在清点东西的卡尔身旁。

箱子被抬到花坛上,一打开那个漂浮的生灵就赶快飘过去看,只见箱子一排地摆放着镶银的工具,各类刷子、瓶子、甚至还有一把梳子。

“嗯,镶银的,很有钱嘛。”祂疲惫的打了个哈欠,这个结果好像在祂意料之内,看了几眼就再没兴趣。

祂原以为能从卡尔的旧箱子里看到什么新鲜玩意儿,但还是那些。虽然早就想到了,但还是有些失落。

漂浮的精灵在旁边指指点点,叽叽喳喳,他们的主人倒无趣的快睡着了。

“大人,亚兹拉尔大人,快醒醒,他走了。”祂一睁眼就瞧见卡尔在走廊尽头,飘着跟了上去,面前通往几处的走廊,让祂有些选择困难。

正猜想卡尔走的是哪条道时,就被小精灵拽着袖子示意往左看。

满墙的黄玫瑰花朵精致小巧,一团团聚集着长势很好,已经蔓延到地面。卡尔就站在其中。

这里让他很有安全感,他摘下口罩,双手及温柔的捧起玫瑰花低下头,用额头轻触花瓣。

浅灰色的碎发被花瓣上的露水沾湿。亚兹拉尔被这一幕吸引,解除漂浮状态,慢慢走向卡尔。

好久没有双脚着地了,一下有些不习惯,他是没有触觉的,只是现在这个场景让祂有些感性了,连那种不可能有的感觉都想象出来了。

这是卡尔所带给她的惊喜之一,在这近两年的观察时间,这种事还有许多。

点滴的美好融进平淡如水的日常,一次又一次的假装不经意间瞥见。他以为卡尔是鸿雁掠过晴好的天空。却没想到卡尔是颗花种在他心田的花种,已经发了芽,不久就会见芬芳。

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他没有命令自己清醒,而是任由躯体如鱼离不开水般沦陷。

神明生来没有触觉和感情,就像是一张卷起来的画纸,但在长期的观察中,这张画纸被平铺开来,并涂上各种色彩。

“石地板冰冷,草地柔软,至于花香,是有很多种味道的,但我没有闻过这个来自异国的花是什么味道。”亚兹拉尔左手搭卡尔的手腕,看他放松的样子是比阳光还美好的温柔。

“我现在真的很想知道这种花的味道。”现在在亚兹拉尔这张画纸上画画的画家是卡尔,但是他画下的色彩是从前没有的。

卡尔只觉得有风拂过手背,好像是夹了热气的暖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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