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阳光斜洒进窗子,桌上摆了几盆简单而不失精致的菜肴。
“江淮,你来啦!快来吃吧!”
看见走进来的江淮,云忆赶紧招呼。
“殿下,属下不能——”
“哎吖,没什么不能的,公主府里没有这么多规矩,让你坐你就坐下!”云忆招手,“嬷嬷,清兰,清竹,你们也赶紧吧!”
一桌人坐下,云忆满意地看了一圈:“这样才热闹嘛!”
饭后云忆照常在院子里散步,面对着樱花树发呆。
清竹见江淮仍处于刚才的不自在中,向他笑了笑,“你要习惯,公主府里人少,殿下不喜欢一个人寂寞,所以总会让身边的人同座。”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江淮望着树下女孩的背影。
“殿下吗?是一个小孩子。”清竹答道,似乎是随口,又似乎是感慨。
江淮没有再说话。
是夜,富春宫(皇后娘娘寝宫)。江淮跪在地上。
“你倒是很有能耐,攀上这样一只凤凰?”珠帘后的女人语气淡淡的,却让听者不寒而栗。“是本宫给你的不够多,还是你忘了自己是从哪里爬出来的?”
“属下不敢,还请娘娘责罚。”
“责罚?呵,怎么是想让她知道找本宫麻烦?”
“属下不敢。”
“谅你也不敢!去做她的狗,江淮,本宫白养了你这么久!”楚婉容从帘后走出来,走到江淮面前,用手指勾起江淮的下巴。“也对,本宫是该想到的,谁让你长了这样一张脸呢?不过,”楚婉容顿了顿,弯起嘴角,“她也就看上了你这张脸,等她厌了,你还是得回来给本宫摇尾巴。”
“娘娘,玉容公主到。”有丫鬟在屏风后面说。“云初?让她进来。”楚婉蓉收回了手,直起身子,“你还不走?”
江淮没有停留,从窗口消失在夜色里。
“母后!”云初从门口飞进楚婉容怀里,“你不是说江淮是留给我的嘛。”
“我们初儿挑更好的。”楚婉容疼爱地抚着云初。
“不嘛,哪有比他更好看而且武艺还高的?就怪父皇偏心,每次总让皇姐先选,选剩了才给我。”云初撅起了嘴。
“快了,初儿,很快就轮不到她骄傲了。”婉容望着云初,“该是你的,总会是你的。”
云初告别离开后,楚婉容抿着茶。
“娘娘还在为他生气吗?”秋菊为楚婉容敲着肩,问。
“江淮,用好了是一把指向敌人的剑,用得不好,是把指向自己的剑。”
江淮出了宫门,就收起了刚才可怜的样子,朝黑暗里望了望,几个黑影降落在他身边。
“主上。”
“让你们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回主上,已经有些眉目。”
“很好,这场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云忆没有睡,她扶着额头,望着她亲爱的父皇为了督促她防止她乱玩乱玩而布置的功课,唉,真是头疼。
“他出去了?”
“回殿下,是的,要派人跟吗?”
“不用。”
“殿下,警惕些总是好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不用急,他应该还没有这么快。”
“是。”清兰应下,“殿下,早些休息。”
“啊啊啊——我也想啊,可是父皇布置的功课怎么办?”云忆苦恼地抱着头,忽然亮晶晶的眼睛盯上了清兰,“清兰姐姐,要不你帮帮我?”
“殿下,”清兰无奈地摇了摇头,“陛下是为了殿下好。”
“可是我为什么要学这些没有的东西啊!”云忆望着桌面上的《女子四德》。
“可能,因为殿下没有……”
“清兰!”
“奴婢想说的是,殿下没有领悟陛下的真正用意。”
“那你说,什么用意?”
“那要殿下自己领悟。”云忆觉得自己被耍了,但她没有证据。
江淮回来的时候,云忆已经睡熟。江淮从窗口望了一眼,便回了自己的院子。他不确定云忆是否真的像表现的那样,这需要时间观察,但是他没有太多时间,皇帝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皇子之争日益激烈,这颗棋压在谁身上?皇后那边,自己必须得在皇帝驾崩前处理掉,毕竟等她真的当上了太后——嘶——
说来,云忆也是个可怜人,如果皇帝这个唯一的靠山倒了,她还能活下去吗?至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骄傲。呵,但是这盘棋里,恐怕没有她的位子。或许远离争端的公主,确实为他布局,提供了一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