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st Dance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聚会选在了一个周五的傍晚，伊丽莎白下了课后就直奔回了寝室，床上铺着一件天蓝色的长裙，裙子的腰带处留着一张信纸，上面写着“To my sweet Liz”。伊丽莎白一眼就看出来是卢修斯的笔迹，她只拜托卢修斯能在自己之前的裙子里选一条寄过来就好，但他直接去重新定制了一套。她换好裙子，在抽屉里沉思了一会，拿起了一条绿色的发绳，随后又觉得不太搭自己的裙子，转而换成了白色的。只见她灵活的手指翻了几下，就编出了一个好看的侧麻花辫，她小心翼翼地给末尾打了个蝴蝶结，垂在她锁骨和脖子的交界处。等到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似乎格外注重外表的时候，她已经走出了寝室，她捏了捏手指给自己加油打气（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提起裙摆走到了拉巴斯坦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绕过他的手臂朝他笑了笑，拉巴斯坦的眼底刹那间闪过一丝惊艳，随后他反应过来，将自己的手臂打开了一些，伊丽莎白心有灵犀地走上前去，环上他的手臂，说：“走吧，我带你去。”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聚会上有来自各个学院的同学，毕竟这在名义上是学术讨论会，但是大多数的学生都穿着正装，从小习惯于应付这种场面的伊丽莎白只感觉甚至比平时还要更加放松。耳旁响起悠扬的圆舞曲，温和的烛光散落在餐桌上。正中央的舞池里随处可见翩翩起舞的双人组，伊丽莎白并不是很喜欢跳舞，卢修斯教导她作为一个淑女不能轻易地将自己的手伸给邀请自己跳舞的人。但是当她余光看到拉巴斯坦克制的手的时候，她还是软和了下来。“咳咳。”她把手握成拳头放在嘴旁边，轻轻咳嗽了一下，目光却看着面前的舞池。拉巴斯坦会心一笑，他转过身，行了个标准的法式绅士礼，伊丽莎白也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看着他伸出的手，感觉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完成了搭上手这个指令。才不是因为拉巴斯坦的眼睫毛太好看了。她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她头一次发现拉巴斯坦的手原来这么大，几乎能包下她的手，轻松地扶住她的腰；她也是头一次才发现拉巴斯坦原来已经如此高大，三年级似乎也才刚步入青春期，天天运动的拉巴斯坦已经比她高了快一个头，当他们靠近的时候，她必须要扬起头才能和他对视。她感觉周围的目光都在消失，都集中到了拉巴斯坦的身上，他垂下的卷发，他薄薄的嘴唇，他高挺的鼻梁，凑近他时感受到温热的呼吸，远离他时他有力的手掌……耳旁的音乐越来越远，越来越远，那些嘈杂的人声也越来越远。拉巴斯坦似乎在朝她笑，他的笑容在她眼里一直如此的有感染力，惹得伊丽莎白也笑了起来，他们默契地游走在人群中，伴随着悠扬的舞曲。伊丽莎白随着舞伴的动作转了个圈，但她的眼里只看得到他，那些耀眼的烛光，那些飞扬的裙摆，那些要紧的或者不要紧的，都不及她眼前的少年灿烂。一曲结束，拉巴斯坦引导着她离开了那里，两人只是对视上又笑了起来，伊丽莎白甚至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还趴在他的肩膀上，她起身，刚想道歉，却被拉巴斯坦抢先一步。来自法兰西的少年就这么直直地望着她，眼底似乎有她从未触及到的天空。“谢谢你，伊丽莎白，今天我很开心。”“啊……为什么？”“For our first dance.”他说这句话的时候，“first”就像是炽热的滚石，伊丽莎白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感觉自己的脸部温度一点一点的升高，但她也无能为力。或许是身体的本能希望她能离这份她目前还难以承受的热远一些，于是她开口说：“ 你记性真差，拉比斯，我们之前在很多聚会上都跳过舞。”她压低了声音，才脱口说出那个特别的称呼。拉巴斯坦摇了摇头，他一扫之前总喜欢和伊丽莎白开玩笑的感觉，他真挚地像是信徒一般，他牵起了伊丽莎白的手，俯下身，却只用嘴角蹭过她的手背，可即便如此，伊丽莎白仍然感觉那柔软的触感过于深刻。“这是你第一次邀请我，丽兹。”他抬起眼眸，两人的视线相触，伊丽莎白感觉自己似乎在伊甸园之中，耳旁像是有蛇的嘶嘶声，邀请她吃下那颗红艳的苹果。最终，还是伊丽莎白轻轻抽出了手，她几乎没怎么用力，但依旧有一种力竭的感觉，她扶着胸口深呼吸了几下。拉巴斯坦重新站直身子，他把脸望向另一边，耳尖却是粉色的。“我去旁边休息一下。”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坐在角落里的伊丽莎白才猛的发现自己心跳声大的可怕，她四处张望，发现无人能听见她的心跳，松了口气。她顺手拿了杯果汁，喝了两口，才感觉稍微放松了些。她顺着中间的人群望过去，发现一抹红色，不用猜，那一定是伊万斯。伊万斯穿着一条黄色的裙子，和她的红发很搭配，看起来就像是一朵艳丽的雏菊，而她这一身大半也确实吸引人的注意力，不只是伊丽莎白，她身边好多男生都在悄悄地看她。但是那些男生很快就会在他们日思夜想的女神旁边看到一个他们绝对不想看到的人——斯内普，他甚至还穿着平时的那套旧袍子，但他早已对周围人的议论习惯且选择忽视，越是也是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如果不是在看到角落里几乎无人靠近的小点心盘总是莫名消失的话，这确实是一种和平。但是伊丽莎白很难无视，因为“作案地点”就在距离自己五米不到的地方。她选择喝果汁缓解，但是在看到有一双手虚空伸出来，并且端走了一大盘饼干后，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压低声音说：“如果不想太引人注目的话，一次性就别拿那么多，再这样下去，那个负责饼干的小精灵就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记忆出问题，要撞墙发疯了。”“空气”波动了一下，接着她感觉周围温度变高了一些，她桌上的糖果消失了一些，她挑了挑眉，就听到耳旁传来波特的声音：“不许告密！狡猾的马尔福！你是不是也在偷窥——唔！”似乎是被谁一把捂住了嘴巴，波特的声音逐渐变小，呜呜咽咽声消失，转而换成了另一个声音：“你还会跳舞？”是布莱克，他的语气听上去不像是在嘲讽，只是单纯的好奇和惊讶。“怎么了？”伊丽莎白觉得他肯定是看到了自己刚才和拉巴斯坦跳舞的样子，哦不，那她刚才大笑的样子肯定都被布莱克看到了，但她觉得气势不能输，于是她接着说，“只是很少跳而已，又不是不会。”“嗯。”布莱克最后说完这个语气词，就不再说话了，耳边变成了波特絮絮叨叨的声音，多半都是在吐槽为什么斯内普不能离伊万斯远一点，再夹杂了特别多对伊万斯的夸奖，但即使是这样，布莱克也只是关键的时候附和一下他。这是吃太多糖把牙齿吃坏了，说不了话了？伊丽莎白在心里默默猜测，她优雅地端起了一碗茶，感叹还是自家的好喝。——————————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