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春意渐浓,若曦终于再次开怀,病中瘦削的双颊也有所圆润,我哄她尽力发胖,惹得娇嗔一眼。
带她去马场骑马,约了十三弟一起,那是她笑得最开心的一次。而后又再三央我,只是前朝事务繁多,我忙于筹划,甚少有空,于是只好拜托十三弟照顾她。
她膝盖有伤,可玩起来又不顾一切,果不其然,有一次她几乎从马上摔下来,还是十三弟及时拉住缰绳,才免了她再度受伤。
她玩儿得不管不顾,而我却被皇阿玛宣召进宫。他心中总觉得若曦与十三十四都有情,直到我两次求旨赐婚,才把若曦和我放在一块考虑,如今见若曦和十三这般亲近,脑中不知又做何想。
我只能用若曦不愿被拘束的性子当缘由,急流勇退,告卸三分事务,倒也算是拿若曦当挡箭牌,想求旨意带她回西北省亲。
皇阿玛思量许久,未允,只道:“你待若曦好,也要把眼睛放向别处,须懂得过犹不及的道理。”或是敲打,或是试探,我试图在他的犹豫中找到一丝欲将重担交于我的心思,却被十四弟的拜见打断。
也好,已有前尘,便不作他念。
几日后带若曦进宫给皇阿玛请安,若曦用糕点哄得他喜笑颜开,又一同去了额娘的宫中。额娘看着我们,说些开枝散叶的话,我倒是认同,只盼若曦趁着现在心情好,能早日有孕,生个孩子,男女都好,我都会如珠似宝地教养长大,好让他额娘在我身边一生顺遂。
在额娘宫中又见十四,真不知他为何进宫这么频繁,每次来又要待上好久。我不愿让他与若曦多接触,十四又说什么自小长大的情分,可笑,从前拿着圣旨逼我放人,如今只能巴巴在远处望几眼。
行至御花园,听见十四的儿子弘恒正在射箭,我一时恍惚,若曦将我推开,而箭矢与我擦肩,射在了若曦的右背。
又是因果。
我抱着若曦,哪怕太医来了也无动于衷。旁人不知为何我这般紧张,箭插得不深,可我后怕得很。若曦反而安慰我,我问她为什么,脑海里却是从前我为她挡箭时心里不受控制的激动和迟来的悔意。
我曾担忧,没有雨中相伴的惊心,也没有挡箭的动魄,若曦对我比起前尘似乎不及。握住她心门的钥匙是我自个找的,可她的门又是何时向我打开的?我又是为何迟钝到连孩子的箭都避不开,反倒让她替我挡?
若曦伤得不深,甚至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只当是场意外,我却不能如此豁达,日夜心惊,
我不再允许若曦肆意出府,因她膝盖旧伤也不许她去京郊策马,她与我生气,呆在院子里不让我见,也不见我。
我心乱如麻,只想斩断因果,却忘了顾及她的感受。以往虽欣赏她骨子里的勇敢无畏,如今却只期盼她能安稳待在后宅。
到她生辰前几日,我揣着敏敏的信敲门,才得了一见,看在敏敏的面子上,我们之间不再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