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胭脂抬眸，凝视着道济，眼中闪过不忍：“修缘，也许，我们之中只能有一个人可以离开。”
道济闻言心头一震，怔怔地看向胭脂，这是他最不愿意去想的事，更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折磨他们，给了他们希望，却又硬生生地将它打碎，这和无情无义又有什么区别？
他不想让胭脂有事，他想牺牲自己救胭脂。
然而，他现在才明白，若是换他牺牲，那么胭脂就必须独自承受失去他的痛，还要独自承担除魔卫道的责任，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他已经体会过了，他不想让她这么辛苦，更不想让她承受这么多的悲痛。
但是，他又怎么舍得牺牲她，又怎么能坦然自若地看着她身陨，他真的做不到……
沉默良久，道济始终不愿意开口，胭脂知道他心里难受，但她何尝不是呢？然而，半个时辰很快就会过去的，他们真的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慢慢考虑两全之策，真的不能再耽误了。
胭脂握着道济的手，故作轻松，打趣地道：“修缘，看来你欠我的，始终是要还的。别忘了，我们可是说好了的，让我离开天地之极的。”
感觉到道济的手在颤抖，胭脂眼眶酸涩，紧紧握着他的手，默默地安慰他。
就让她去承受所有的痛苦好了，让她代替他去除魔卫道，他真的太累了，让他好好休息吧，等她功成圆满之日，她就来陪伴他。
道济眼眶湿润，声音沙哑：“对不起，胭脂……我后悔了……”
胭脂惊诧地望着道济，道济强忍泪水，勉强扯出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对不起啊，胭脂，你就当我无情好了……你不是劝我说……我还要济世救人……我还要降妖除魔……所以，让我离开吧……”
胭脂眼眶泛泪，打了道济一拳，强颜欢笑道：“你又想当负心汉啊？才不呢！你必须听我的，让我必须离开！”
生人作死别，恨恨那可论。
道济不敢应声，忙将胭脂拉进怀中，泪水夺眶而出，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落泪，胭脂又何尝不是，俩人紧紧相拥，早已泣不成声。
道济紧紧抱住胭脂，哽咽地道：“对不起，胭脂，我必须离开……”
道济不敢说出心底的话，他怕胭脂会担心他，会拒绝他，等他抓回大鹏后，他一定会回来陪她，神魂俱灭又怎么样，他始终会一直陪着她……
胭脂努力平复好自己的情绪，轻轻地推开道济，温柔笑道：“嗯，我答应你了。”
道济紧紧握住她的双手，怔怔地看着她，每次只要她回答得干脆利落时，他心里就会隐隐不安，总觉得她又有事隐瞒自己。
道济眼中充满不可置信：“胭脂，你真的答应了？”
胭脂点了点头，抬手轻轻拭去道济眼角，微笑地道：“嗯，我真答应了，我想好好休息，所以，还是换你出去好了。”
道济心如刀绞，喉咙哽塞，却又不得不强笑道：“谢谢你，胭脂……”
胭脂握住道济的手，嘴角含笑：“修缘，事不宜迟，我们赶紧施法！”
“好！”
俩人双手紧紧相握，虽说已答应了对方，然而彼此都还在不停地思索着如何保全对方，只牺牲自己。
道济和胭脂相视一笑，并肩而立，十分默契地共同施法，集中灵力，朝着天空东边的打去，生死门若隐若现的闪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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