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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京城路上

江湖已远

思绪回到现在。江景城百无聊赖地走在街上,四周的人都不认识他。江家小公子江景城的名号虽响亮,但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

时隔八年,他再次回到京城。这里有很多已经变了样,从前江景门所在的地方已经成了一家酒馆,街道也多了几分热闹。

云芜在他十八岁那年,决定让他出山。他一个人送他来到京城,放手让他自己去闯荡江湖。

他离开济州的那天,下了纷纷扬扬的大雪。阿妈这次没有哭泣,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但阿爸还是那么严肃。

阿妈阿江啊,这次你是真的要走了,我和你阿爸也送不了你,去了那边注意着点,不要得罪人,一路上听师傅的话。注意保暖,以后就没人给你送衣服了。

阿爸哎,也不用说那么多,孩子都知道了,都长得这么高了。阿江啊,以后注意自己,江湖是你的梦想,自己拼去吧。

阿妈阿江,等你出了名,别忘了济州这些养你长大的父老乡亲,当年闹饥荒,还是州里乡亲捐出来的粮食让你长大。我们也不求你做什么回报,只希望你能记住我们。阿江,保重身体。

师傅江承欢,走吧。以后,出了济州的门,不管谁问你,你就说你叫江承欢,我叫云芜。

江景城好。阿爸,阿妈,再见了,等我出了名,我会让全州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阿妈去吧,去吧。

阿爸再见,小伙子。

师傅走吧,承欢。你也该面对更广阔的世界了。

江景城和云芜沿着道路出了城。上一次不在济州,还是在十岁那年。这是他来到济州后的的八年,也是离开济州的第一年。

路边的景色他只看过一次,但却熟念于心。这是他父亲带他走过的最后一段路,他不会忘记。

马车上很颠簸,也很无聊。师傅发觉了他的百无聊赖,突然想起来还有几点要提醒他。

师傅出了济州的门,你就不叫江景城了。江景城这个名字,在京城太危险。如果你真的想闯荡江湖,干出一番事业,就要隐瞒你的过去,防止启成门过来。

启成门是江景门的宿敌。当年江景门毁灭,是启成门一手造成。当年江景门覆灭,造成江家直系几乎全部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只剩下江景城一个活着的。江家旁系也被重创,江景城许多小时玩伴都在这场战争中失踪。

江景城的阿爸阿妈非常清楚他的身世,整个济州居民亦是如此。但江景城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江景钰在危机之中会把他带去给现在的阿爸阿妈,为什么云芜会选中他。但他每次问起,阿爸妈总会以其他的回答敷衍过去,云芜更不用说,直接不搭理。

江景城师傅,你知道启成门?能不能和我说说他们到底怎么样啊?

师傅我也算是江湖中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启成门,就连你的身世,我也一清二楚。济州对你关爱有加,你阿爸阿妈在济州也有威严,加上济州离京城远,你的事情传不到京城。但是一到京城,你要记住瞒住你的真实身份。

江景城师傅,他们看我的长相会不会认出来啊?

师傅当年江家对你保护有加,你的长相很少被别人知道。而且他们最后一次见你是八年前,猜不出来是你。

江景城哦……那好。启成门到底怎么样啊?

师傅等你到了京城就知道。下面有饭馆,走吧。

江景城……好,师傅你等等我要点菜!

师傅你要出山,为师领你吃顿好的。省的你到了京城说我不给你吃东西。

这几年的伙食,让江景城长成了瘦高的小伙子,五官硬朗,面孔中透出了一股阳光少年气。经过这几年的训练,他已经褪去了天真和无知,变得更加成熟,同时长年累月的训练,让他练出了结实的肌肉。

师傅到了京城,也不用说起我。我已经忘记了最初的名字,云芜这个名字除了你我和你阿爸阿妈,没人会知道。

江景城师傅你放心吧,我不会提起你的,更不会提起我在山里的饮食。

师傅……没事,你提起了也没人认识我。

江景城真的没人认识你?

师傅没人,他们都只知道我的原名。

江景城哦,那我就说我没师傅。

师傅……

云芜看着面前对他阳光开朗的小伙,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个小伙子,不知道以后还要经历什么才能长大。或许他早就已经长大了,只是一直把心中痛苦的一面瞒在深处。

不过,自己还是很希望他能够永远阳光开朗的。江湖上的事情,也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江景城谢谢师傅,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一顿饭。

师傅那你之前在江家吃的呢?

江景城那不能比。至少这是我这八年以来最好吃的一顿饭。

云芜明白了,他是在嫌弃自己做的饭不好吃。

师傅你多吃点。这是为师给你吃的最后一顿饭,好好珍惜。这是你迈上成长的第一步。

果然,吃完饭后,江景城的肚子变得格外圆滚滚。但是他特别满足,觉得八年以来没吃过的东西在此刻全部补回来了。

三天过后,他们来到了京城门口,师徒两人在此分别。云芜看着跟自己一样高的江景城,心中泛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师傅好了,保重。为师也没什么好和你说的,就在这一杯酒里。但是记得不要贪酒,更不要靠近启成门,那里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景城这我肯定知道,等我出了名,要做的比他们更大更强!干杯!

师傅等一下。承欢,你要记住,不要太争强好胜。我知道你因为那些事情无法忘怀,但是更重要的是经过而不是结果。到了京城,你会认识更多的朋友,遇见更好玩的事情,你要珍惜。

云芜今天一天说出了他八年以来最多的一串话。

江景城师傅放心!弟子告辞!

师傅一路顺风。

云芜站在街口,看着江景城离他越来越远。街口的风正大,他们两人的衣摆都被吹起,离别在繁华的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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