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下)

"序列号91号的言灵持有者和序列号89号的"君焰"组合！"古德里安教授抓狂地骚着本就秃的头发，"你是想让教堂为中心把学校给炸了吗！"

图书馆控制室里的施耐德、古德里安和曼施坦因一直收听教堂里的战况，听到这段对话时，都不禁皱眉。

"楚子航我有信心。”施耐德说，"温听杏是辅助式言灵，他们俩个不会出大问题。"

曼施坦因愤怒了，“现在可以控制的，你怎么能保证它将来不会失控？不准备预案怎么可以？”

施耐德沉默了许久，深深地吸了口气，“楚子航和温听杏……是好学生。”

“这和他是否好学生无关！”

“一旦被鉴定为言灵能力有风险，就会被从所有学生中隔离，是不是？”施耐德教授看着曼斯坦因的眼睛。

“是。”

“我相信他们是好学生，努力适应着他们的能力，成为我们中的一员。我们每个人都体会过‘血之哀’带来的孤独感，他们就是为了克服这种孤独感而来到卡塞尔学院，我想不到什么理由阻止我帮助他们。”施耐德低声说，“我曾因为危险的言灵能力被隔离，我尝到过那种痛苦。你们也尝到过，在儿童神经病院中，是不是？”

屋子里安静起来，曼斯坦因和古德里安看了看彼此，都没有说话。

“楚子航和温听杏是两个好学生，就像路明非是个好学生一样，白王血裔的事情，我完全没有听到过。”施耐德凝视着他们两人，铁灰色的眸子透着冷光。

凯撒和酒纪麻衣的声音从楚子航的手机断断续续地传出来，温听杏淡定地瞟了一眼，"乖乖，看来我们遇到真正的危险了。"

仿佛回应她的话，施耐德教授的吼声在校园广播中回荡“全体避险！全体避险！”

吼声中燃烧的人影经过一处高压变电器，变电器的金属外壳瞬间融化，灿烂的电火花喷泉那样涌到一人高，而后爆炸把周围一片草坪化作焦土。

枪声如暴雷，密集的弹幕从两侧夹击而来，受过战场训练的学生们隐藏在草坪两侧的建筑物后，做出完美的交叉射击。这两组人都标配M4枪族，5.56毫米口径的钢芯弹以每分钟900发的速度发射，瞬间弹匣清空，立刻更换弹匣接着发射。前面几轮射击的失败让这一次的负责人不准备再做保留了，狮心会副会长，来自法国的三年级学生兰斯洛特指挥了这次突袭。

没有一颗子弹能射中那个人影，距离他还有大约两米的时候，这些子弹就融化了，如同那里存在一层看不见的暗火。灼热的钢水在那层罩壁上高速流动，越汇越多，弹头徒劳地撞击上去，像是群扑火的飞蛾。

沉闷的爆破声里，几十道烟迹向着那个人影而去。他们使用了M4枪族配置的40毫米枪榴弹，这东西的爆炸力正面命中可以干掉一辆步兵战车。

那个人影没有动，但是围绕他飞旋的钢水动了，钢水四溅，在空中捕获了所有的枪榴弹，爆炸力完全向外发散。

兰斯洛特的脸被火光照亮，微微抽搐了一下。

“会长，枪弹，枪榴弹对他都没有用。”他拿着手机。

已经成为废墟的教堂里，楚子航和对方隔着很远对视，在“言灵·君焰”的对攻之下，他们两个人居然都保持了衣衫的完好。

“兰斯洛特，撤退！他能对金属和火焰下令的话，他属于青铜和火之王诺顿的族裔，在他使用‘君焰’之前，撤退！”

楚子航关闭了手机。

“这就是你们的计划？”楚子航问。

“如果这是我们的计划，我就不会给你打电话的时间了。”三无少女的声音依旧平静，和楚子航以高危言灵对冲之后，她甚至不必喘气。“意外状况？我相信你。”楚子航说。

“相信我？”

“我跟恺撒不同，我知道‘三无’的真正含义，无口无心无表情，你是那种没心的人，懒得撒谎。”

“那么，下一回决战。”三无少女转身离去。

“很期待。”

草坪上回荡着低沉的吟诵声，空气里弥漫着越来越浓重的灼烧气息，那个人影的头顶，空气被点燃了似的。

"你还好吗？"楚子航斜过脸，温听杏的样子像是生了一场大病，面无人色，但她还是淡淡回答："这好比是如来问五行山压着的孙悟空自不自由。"

温听杏走到楚子航身边，轻地像是在飘，"你有枪吗？"

"没有。"

"好，村雨对外面的东西没用，休息一下吧，我们都累了。"温听杏半闭着眼坐上长椅，外面的火光透过教堂的花窗照了进来。

"我的言灵会耗费自身的能量，耗到极限了就会嗝屁，嗯，或者化成超弱又超难杀的变异龙，因为我会自愈嘛……虽然现在有些力不从心，但施耐德教授给我安排了一大堆体能训练。"温听杏又开始无厘头的念念叨叨。

"嗯。"

"切，冷漠。"温听杏偏过头，"师兄，问你，可不可以教我用刀？"

"嗯。"

"哈，你是我师兄，是我会长，是我搭档，现在还是我老师，我真是得靠你过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