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棂,显出奇异的温柔,室内的少年穿着一袭休闲装,正费力将落灰的行李箱从床底拖出来。
现代化物品与古色古香的装潢格格不入,怪异感扑面而来。
少年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尘,又翻出纸巾,半跪在地上,仔仔细细将行李箱擦拭干净后才肯往里面装物品。
一套被褥,几件衣服。
少年捧着下巴,神情凝重地思考是否有遗漏。认真的小模样仿佛是在思考人类的生死存亡。
身后传来走动的声响,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少年寻声望去,只见身穿黑衣长裤的青年正怀中抱剑,懒散地倚在门框边。
修身长裤勾勒出笔直双腿,劲瘦的腰胶在上衣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青年怀中所抱的那把剑,外表漆黑,看似古朴无华,实则通身刻有繁复的花纹,敛而不露,以求绝战时一击毙命。
他的眼睛则是一片宁静沉谧的大海,眉目间神采飞扬,又为其添了分疏离之意。
通身气派不凡,举手投足间又放荡不羁,活像是大门人家惯出来的纨绔子弟。
少年眼见是他来了,浑身立刻洋溢起欢乐泡泡,他面带惊喜地唤出了来者的名讳:“美利坚!你怎么来了!”
如果说青年是纨绔子弟,那么两相较比之下,眼前的少年更像是天真到不谱世事的小少爷。
美利坚眼皮半掀,口中噙了丝笑意,半是调侃半玩笑道:“当然是来看看我们的'小公主'法兰西收拾好了没有呀。”
他一开口,先前的所有疏离便全都烟消云散了。
法兰西这个人看得开,并不在意什么称呼问题。只是英吉利总不许美利坚这么叫他。
说这是乱取绰号——对此,美利坚是嗤之以鼻的,如今英吉利好不容易不在法兰西身边,他偏要趁着这个机会一下子叫个够。
法兰西将行李箱“啪”一声合上,笑意盈盈地起身拍拍灰尘,道:“都收拾好了,放心吧。”
收拾好了?
美利坚上下扫视一圈,确定了某件事情之后才懒洋洋地抬脚,跨进房内。
小公主不明所以,只愣愣看着美利坚行事,不知所措。
青年也不多行无益之事,干脆利落,径直走到书架后,打开暗匣,取了个被黑布包裹的细长物体来。
法兰西越看那物体越眼熟,偏生它被裹到透不进一丝光,令人无法窥见其真容。
美利坚随手拨弄几下,黑布滑落,露出个权杖样式的法器来。
那法器上衔刻着一轮宝珠,堪称精美绝轮,集物华天宝,钟灵毓秀之材所不及也。
他散漫胎眼,同法兰西调笑道:“这就是收拾好了?小公主怎么又把自己的法器忘了。”
“没了你,咱们小队可就没有治疗师了。”
真是怨不得美利坚叫他“小公主”,法兰西相貌,漂亮浓丽,还未长开就足以见其往后风华绝代之姿,连法器都是华丽贵重的权杖。
况且,最最重要的是,他是四人小队中唯一的治愈系法师。
其地位不言而喻。
法兰酒恍然大悟地敲敲脑袋,接过自己的法器蹭了蹭道:“把它藏后面太久,都忘记了。”他言笑曼曼地感谢,“谢谢阿美啦”
像只会亲人的小猫咪。
美利坚颔首,毫不客气地应下了这声感谢。——如果英吉利在场的话,肯定又要讽刺他几句“开屏的孔雀”
可惜那个老绅士做派不在,美利坚无不得意地想,他转身走出门去,又回头招呼道:“走啦,法兰西。”
难得的,他第一次叫了法兰西全名。
法兰西连忙抱着自己的法杖跟上去,等他突然想起自己孤零零的行李箱时。
却发现它已不知何时出现在美利坚的手里,并且被拖着走了一路。
他眼神崇拜地望着美利坚,让青年都隐隐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自己刚刚是救了他的命,而不是帮他提了一路的行李箱。
“好啦。”
美利坚无奈腾出一只手来,宠溺地揉揉法兰西那一头柔软的白发,道:“可别这么看我了,让英吉利看到又要炸毛了。”
法当西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只乖乖拨弄被揉乱的头发,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