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箭同时射中靶心。没有一支箭能射中靶心，但它是离起始线最远的一支箭。十支箭分散在城市附近的高原上，位于不同的射程和高度。最后一个靶子离地面两米，距离大约九十米。安德鲁放下弓，看着自己的杰作。三周后，反曲弓开始感觉像他以前的猎弓一样自然。在七十米以内，他可以稳定地射中靶心。他知道反曲弓可以射得更远。远得多，但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在那个距离射中任何东西。
“看起来不错，安德鲁，”彼得说。安德鲁转向他的兄弟。两个男孩都得到了轻型盔甲和他们可能需要的武器，无论何时他们要被派往战场。彼得的剑系在腰带上，他拉直了外套，所以胸前的天蓝色龙徽清晰可见。如果不是他那乱糟糟的头发，他看起来会很正式。
“我已经习惯了，”安德鲁说。“你觉得这把剑怎么样？”
彼得耸耸肩。“感觉有点不平衡。不是剑本身！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用另一只手。盾牌感觉不对劲，而且当我用双手时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从未想过，”安德鲁说道。他看过他弟弟与另一位剑术学生的最后一次对打比赛。那个男孩个头更大，还带着盾牌。但彼得的动作比安德鲁想象的要快，而且他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
“不用担心，”彼得说。“我最终会习惯的。”
“安德鲁！彼得！”两个男孩转过身，看到安娜跑过来。她仍然戴着旅行帽，在他们面前停下时，她一直抓着帽子。“国王和王后要求见我们。”
“我们三个人都去吗？”安德鲁问道。
“全部四个，”安娜说。她向贾瓦罗打了个手势。巨龙刚刚从午睡中醒来，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群人。彼得咧嘴一笑。
“那么他们现在允许他进入城堡了吗？”
安娜耸耸肩。“我感觉亨利国王坚持要再见到他。”
“好吧，我们别让他等太久了，”彼得说着，把龙叫了过来。“你最近几天都被关在图书馆里，”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学习进展如何？你能扔火球了吗？”
“不，”安娜说，“我还只是在学习魔法的基础知识。我甚至还没开始操作任何东西。”
“有那么难吗？”彼得问道。他们边说边开始准备 Jarnvaror 的马鞍。龙俯下身子，让彼得把马鞍强行套在脖子上。
“嗯，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安娜说。“但我更感兴趣的是查阅提到 Wisps 的记录。”
“唱片？”彼得气呼呼地抬起马鞍。“听起来……太无聊了！”
安娜听了笑了。“也许吧。我扫描了几百份文件，正在列出多年来 Wisps 被发现的次数和地点。”
“你认为这有助于了解全国各地发生的事情吗？”安德鲁问道。
“也许吧，”安娜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索尔是这么认为的。”
“你不这么认为吗？”安德鲁问道。
安娜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知道它们是不是从哪里来的。”
“你认为这就是 Halcyon 想要寻找的东西吗？”安德鲁问道。“他们的家？”
“我不知道。我需要多了解他们，才能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安娜看着手镯叹了口气。“我希望他只是想回家。”
“那么，你发现什么了吗？”安德鲁问道。
安娜又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知道有几个地方似乎有小精灵聚集，但我从记录中看不出其中有什么特殊之处。”
“那些是什么地方？”彼得问道，一边系好马鞍上的最后一条带子。
安娜想了一会儿。“苏瓦兰沙漠的西北边缘有一个地方……然后是通往塞拉森的虎口。赤红森林可能是最近的。然后是东北方向的一个湖泊。”
“那么小火就飘到这些地方了吗？”彼得问道。
“没有。每隔几年，这些地区就会出现更多目击事件。多得多。但据我所知，没有任何规律。与日期或时间无关。没有足够的信息来判断它是否与月相有关。”
“你认为这是一条死路吗？”安德鲁问道。
安娜又笑了。“现在说这个还太早。我还要看一大堆书才能读完所有的报告。”
“很高兴你一直很忙，”安德鲁说。
安娜点点头。“我们确实该走了。我想亨利不想等。”
安德鲁和安娜跟着彼得骑上了贾瓦罗的马鞍。飞龙带着他们飞跃城墙，片刻之后就降落在城堡的庭院里，飞行距离不过一跃。在过去的几周里，国王在庭院里建了一个小讲台。白天可以移动，但他把它带到外面处理公务。到目前为止，它只被使用过两次。两次都是亨利与彼得和贾瓦罗交谈。
甚至在龙降落之前，安德鲁就看到台上已经坐满了人。国王和王后已经坐了两把华丽的椅子，他能看见他们的金发。他还看见皇太后站在王座之间。他看不清她的脸，但他想象那是一种不满的表情，每当龙靠近孩子们一公里以内时，她都会用这种表情看着龙。索尔和丹尼尔也在那里，还有标准的随行警卫。
“欢迎！”贾瓦罗刚一着陆，亨利国王就喊道。
“嘿！”彼得喊道。“发生什么事了？”
“礼节！”安德鲁朝他哥哥嘶嘶地说。“这是正式活动。”
“哦，对了，”彼得说。
三名骑士解开安全带，滑下马背。他们走近高台，兄弟俩鞠躬行礼，安娜先向王后行屈膝礼，然后向国王行礼，说道：“陛下，陛下。”当他们抬起头时，安德鲁发现塔莉亚夫人仍在怒视着彼得，但除此之外，她似乎对这种礼节很满意。
“我们很高兴今天你们都很好，”女王开始说道。“我们从你们的各位教官那里听说，你们在辅助训练中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辅助是什么意思？”彼得低声问道。安德鲁没有回答。
“还没有结束，”艾米丽女王继续道。
“但是我们有一项任务需要你们所有人来完成，”国王最后说道。
安德鲁和彼得、安娜交换了一下眼神。彼得笑了，安娜似乎有点吃惊。“已经？”她用口型问道。
安德鲁抬头看着国王和王后，深吸一口气，回想了一下自己学到的官方礼仪，然后回答道：“感谢您对我们的信任。您想让我们执行什么任务？”
艾米丽向大法师打了个手势，索尔走上前来。“看来鬼火又在红木里聚集了，”他说。“考虑到其他事情的发生，我们不知道这是不是一次正常的聚会。不过，既然距离这么近，这倒是个考验你们团队的好机会。而且可以更仔细地研究鬼火，”他补充道，对安娜笑了笑。
“事情还远不止这些，不是吗？”亨利国王问道。
“尚未证实，”张伯伦·丹尼尔插话道。“但如果最近几天情况正常，那么您可能会发现该地区有一名法师。”
“你的意思是什么？”安德鲁问道。
侍从耸了耸肩。“上次……我想我们应该称之为普通的鬼火集会吧？不管怎样，上次也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考虑到王国里发生的所有其他事情，我们问他们是否注意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他们说什么也没有，除了一两个奇怪的陌生人。就其本身而言，这在深红森林里没有任何意义，除了……”
“除了你告诉我们的那些土匪，”亨利国王说道。“我们认为这可能与此有关。”
“哦，”安德鲁说道。他咬着脸颊内侧，忍住抗议，说自己还没准备好对付法师。“还有……如果有法师，你希望我们怎么做？”
“观察，”索尔建议道。“我怀疑你是否准备好与经验丰富的魔法师战斗，显然除了贾瓦罗。不过，无论这些行为看起来多么犯罪，我都会避免试图逮捕法师。如果你能和他进行……我们可以称之为友好的谈话，无论如何，请花尽可能多的时间与他交谈。”
“请记住，”丹尼尔指出，“我们还没有确认这次是否如此。”
“好的，”安德鲁说，心情轻松了一些。“我们会记住的。你希望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关于这一点，”亨利国王举起一只手说道。一群仆人走上前来，向旅行者们递上一袋袋补给品。“我们希望你们能马上出发。”
“当然，陛下，”安德鲁说道。
彼得转向龙。他问：“你还想再飞一次吗？”
*** *** ***
事实上，飞行时间并不太长。赤红森林横跨河流峡谷的北部边缘。骑马的话，他们得花上大半天的时间。飞行的话，他们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到达了真正的森林，不到一秒钟就找到了精灵城市卡利盖尔。这座城市遍布树林，与这片似乎名不副实的森林融为一体。所有的树都是深绿色的，长着宽阔的叶子。不过，这座城市的建筑是用红色和黄色的木头建造的，让一片森林看起来像永恒的秋天。
安德鲁特意提醒彼得告诉龙不要降落在城里。于是，贾瓦罗绕着城市转了几圈，沿着边缘寻找合适的降落地点。他能降落的地方不多，而且会撞倒一些树，要么龙意识到这是个坏主意，要么他不想费心。
尽管如此，他还是找到了一个沿着城市边缘降落的地方。城市边缘的某个地方有一大片空地，有足够的空间让龙着陆。贾恩瓦罗就降落在那里。他一落地，他的骑手们就开始从马鞍上解开绳索。
安德鲁看着另外两个人。“我们应该讨论一下我们的计划，”他说。
“不就是想知道这里有没有人引诱小精灵吗？”彼得问道。
“小精灵通常会来这里，”安娜说。“如果能知道原因就好了。”
“两者都有，”安德鲁说。“我们想确认是否有法师干扰了小精灵。如果没有，我们可以更多地调查小精灵来这里的原因。听起来不错吧？”安娜点点头。彼得也是，安德鲁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记住，如果有法师，我们就不要管他们。我们从远处看着，但我们什么也不做。明白了吗？”
“是啊，是啊，”彼得说。
“还有告诉贾瓦罗也不要去追那个法师，”安德鲁说道。
“真的吗？为什么？”
“如果有一群法师向格雷兰的所有土匪和叛军分发 Wisp，我们不想让他们知道。所以告诉他。”
“对，对，”彼得嘟囔道。“嘿，贾恩。安德鲁让我告诉你，如果我们真的碰到那个法师——是的，我说我们可能会遇到的那个，但我不知道——如果我们遇到了，他希望你别再打扰他……”安德鲁看着彼得把他们谈话的剩余部分重复给龙听，直到龙喘着粗气，彼得确认龙会退缩。
“很好，”安德鲁说。“我们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些小精灵。”
他转身望向城里，发现空地边缘聚集了一小群人。“我们有那封介绍信，对吧？”彼得问。
安德鲁点点头。但他还没来得及说更多，一群身穿红色斗篷、头戴镀金头盔的精灵守卫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们手持长矛，但并未做出任何敌对举动。其中一人走在其他人前面。他的目光不时地转向那条龙，然后又转向其他人。“你是谁，”守卫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执行亨利国王和艾米莉王后的特别任务，”安德鲁回答道。“我们有一封信来解释情况，以防我们在沃德罗克的信之前到达。”
“他们现在有龙了吗？”精灵问道。
“就是贾恩，”彼得说。“他是自愿的。”
精灵皱着眉头看着彼得，安德鲁看得出，这名警卫正在考虑是否应该对此作出回应。显然，他不需要。他转身对安德鲁说：“你可以向我们解释你的任务，还是只向萨洛温勋爵解释？”
“我们正在调查鬼火，”安德鲁说。“我们希望在去鬼火聚集的地方之前，先了解一下镇上的人对鬼火了解多少。”
精灵队长慢慢地点了点头，但他的目光又在龙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他示意其他警卫退下。“我明白了。我会把这封信交给萨洛温勋爵。与此同时，你可以自由地开始采访。不过，我必须坚持让龙待在城市范围之外。”
“他不会惹麻烦的，”彼得说。“他习惯与人打交道。”
“不！”精灵看着彼得大喊道。“我不想让他和人群和建筑物混在一起，我知道萨洛文勋爵也会有同样的感受。他可以留在这里，有人看守。”
“谢谢，”安德鲁说，他想在彼得说其他话之前开口。听到弟弟继续说下去，他的心沉了下去。
“我会让他知道的，但如果他想飞的话，我怀疑他会不会就待在原地。我们离他需要打猎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随后，一阵沉默，精灵们，无论是守卫还是普通民众，都盯着彼得。人群中有些人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安德鲁在头盔的阴影中看到船长的眉头紧锁。
安德鲁迅速思考，抓住彼得的肩膀，把他拉向前。他大声说：“我相信如果你问他，贾恩瓦罗会在这里耐心地等我们，对吧？他不想吓到任何人，而且我们可能很快就会回到首都附近，这样他就可以在那里猎鹿和麋鹿了。对吧？”
“但是他——”彼得开口道。还没等他说下去，安德鲁就用力捏住了他的胳膊。彼得皱了皱眉。“哎哟！好吧，我可以让他等我们。”
“你一定要做到，”卫队长说道。他转身向四个手下点了点头。那四个人跟着他回到了城里。其余的卫兵散开，在他们和市民之间筑起一道墙。人们继续注视着那条龙。
安德鲁叹了口气，放开了彼得。“国王允许你畅所欲言，但这并不意味着这是个好主意。”
“我们没事，”彼得说。“我们都知道贾恩不会伤害任何人。”
“不，”安娜同意了，走到两兄弟中间。“不过现在我们该开始工作了。看看他们当中是否有人愿意在那之后和我们谈谈。”
第14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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