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幽静的屋舍中,谢江淮轻缓地推开门,小心翼翼地往屋内走去。床上原本沉睡的人此时已然清醒,听到门轴转动的细微声响,瞬间神经紧绷,进入高度警惕的状态。
“阿墨,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谢江淮脸上洋溢着关切的笑容,步伐匆匆地来到魏云清的床边。
魏云清抬眼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毫不犹豫地拔出自己头上的发簪,迅猛地抵在他的脖颈处。
一旁的毒煞见此状况,身形如闪电般欲向前冲,却被谢江淮一个手势果断拦住。
“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哪里?”魏云清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戒备,她敏锐地察觉到,这里绝非熟悉的皇宫。然而,眼前这个男子却让她心底莫名涌起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谢江淮从她那复杂多变的表情中,精准地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松懈,随即开口说道:“你不记得我了?阿墨。”
魏云清的内心此刻犹如一团乱麻:此人这般亲昵地称呼我,想必应是熟人,而且关系匪浅。
倘若记忆无误,似乎我还曾与他成婚。但如今记忆模糊不清,切不可贸然下结论。究竟......他到底是谁呢?!
这般思绪在她脑海中翻腾,一股难以抑制的烦躁感瞬间如潮水般席卷全身,她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明显的不耐烦。
谢江淮看到她这般模样,朝毒煞微微示意,让其离开。
待毒煞离开后,谢江淮缓缓抬起手,动作轻柔地将魏云清手中紧握的发簪慢慢往下移。
“阿墨,你再好好想想我是谁?”他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一丝急切。
魏云清凝视着他,短暂沉默后,缓缓收回了发簪,试探性地问道:“郎君?”
谢江淮听到这个称呼,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应声道:“嗯!”
但魏云清脸上依旧是那副满是怀疑、不肯轻信的表情。
谢江淮见状,竟摆出一副委屈伤心的模样。
“阿墨觉得我在骗你吗?”他的眼眶瞬间泛红,眼看泪水就要夺眶而出。魏云清顿时慌了神,急忙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
见她如此慌张,谢江淮心中暗自得意,迅速收起那即将落下的泪水。
他心中暗想:目的已然达到,往后的日子还长,有的是时间让她记忆错乱。
谢江淮如细致入微地关心叮嘱了几句,然后转身离开。
见谢江淮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魏云清这才放松下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缓缓从床上下来。
她这般想着:呵,还想抹除我的记忆,谢江淮,我还不知你的小心思,但刚才,确实有些想不起来事情,看了要好好的检查一下身体了。
她心思一转,悄悄施展法术弄出了一朵传音花,准备告诉宋玄他们无需担忧。
可谁曾想,花还未来得及飞出去,就被一直藏在屋顶的雨燕瞬间击碎。
“我就知道,你绝对不可能被轻易地消除记忆,不过没关系,我自有应对之法,不是吗?阿墨。”
谢江淮的声音从雨燕身后悠悠传来,他闲庭信步般走出来,目光紧紧锁定魏云清,脸上始终挂着那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紧接着,毒煞和幽兰接到他的眼神示意,朝着魏云清步步逼近。
魏云清见此形势急转直下,瞬间神色凛然,毫不犹豫地召出佩剑,摆出一副迎战的姿态。
毒煞和幽兰刚走了一半,却突然双双停下脚步,脸上满是疑惑不解的神情。
就在这时,一阵钻心的疼痛如汹涌的浪潮般席卷了魏云清的全身。她痛苦地紧皱眉头,冷汗如雨般冒出,随后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对付你,何须我动刀动剑,伤到你我会心疼的,一只小小的蛊虫便能让你痛不欲生,我说的没错吧?阿墨,或者该叫你莫珝?再或者旎嫦?不,都不对,应当叫你尊贵的三公主魏云清。”谢江淮的话语中充满了得意与嘲讽。
魏云清的瞳孔因震惊而急剧收缩,强烈的疼痛感让她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在意识陷入昏迷的最后一刻,她看到的是谢江淮那副志得意满的神色。
常岸镇的一家客栈中。
“还是没有消息吗?”南宫瑞雪满脸愁容地坐在宋玄的对面。
宋玄此时面容憔悴至极,双眼深陷,眼周布满了浓浓的乌青,仿佛已经历经了无数个不眠不休的日夜,让人难以想象他究竟承受了多少煎熬。
“没,一点消息都没有。”他抬起手,无力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疲惫与无奈。两人相对而坐,皆是忧心忡忡,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行,我必须要去进泱城一趟,不然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宋玄的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
“你的意思是说......”
“我怀疑是谢江淮带走了云清,常岸镇周边能找的地方我们几乎都找遍了,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如今只剩下泱城未曾搜寻。”
南宫瑞雪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还是我去吧,若有消息,我定会传音给你。”
“不了,这次我必须自己去。”宋玄说完,便决然起身,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客栈。
“路上小心,如今的泱城,早已不是曾经的泱城了。”
“好。”宋玄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