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过从云层掉入峡谷的经历,我有着虚拟的翅膀,却不曾揉揉眼眶,看清楚面前,只知道前面有蛋糕等着我去得到,聚焦细看却是海市蜃楼,比在沙漠还要痛苦,不看明白的时候需要看明白,本末倒置,何尝不是一种人生的乐趣呢,你说呢。
杜子凯和我走在路上,晚上的路灯比较有氛围吧,我们走走停停,蹲在石墩子上,或者靠在电线杆上,脚边出现树枝,就捡起来挥一挥甩一甩,当成剑一样。
“凯子,听说你谈对象啦?”
“对啊,是不是奶奶告诉你的,肯定也是在我妈那边听到的吧。”
“你不和我说?都成秘密了,看来你对人家还有点不信任啊。”
“哎呦,不是的喂,我不是不告诉你,是徐茗不让我告诉太多人的,说低调恋爱。”
“徐茗?你对象?”
“对,是个有钱人家的女孩,人家家里人也知道我,他们对我也挺好,只是感觉她爸爸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那这个女孩挺好的吧,家里人也不反对,很有教养的。”
“确实挺好的,别急,听我跟你慢慢说,还是她追的我呢,当时我前一天因为写论文,第二天在课堂上睡着了,她迟到了,坐在了我旁边,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就继续睡了,我睡觉的时候乱动,胳膊把人家的豆浆打翻了,她看我的表情就是很生气,我给她道歉吧,因为第二节课和第一节课是同一个教室,我下课去买了杯豆浆赔给她后面继续听课,她没听懂,我注意到后给她讲了,她居然崇拜起我了,问我哪个专业,她问一句我回一句。
后来呢经常串我的班吧,我一开始的时候也不知道她有钱,我经常去图书馆找资料,她就陪我一起找资料,顺便问我题目,我也很乐意帮助她,你也知道游戏我一直都很喜欢,所以我没事的时候也喜欢打打游戏,她创了个号陪我一起玩,说实话,很菜,带不动那种,但是人家居然练习的,我后面知道她是大小姐后就问过她,明明是个大小姐,居然会因为我而练游戏,挺感动的。
我慢慢发现这么个女孩子天天围绕在身边是特别安心的一件事情,我知道她有钢琴课,她已经好几个星期没去了,后面有一天我在图书馆找资料的时候,她朋友来告诉我要去练钢琴,这次再不去就要被家人骂了,抱歉。
我其实很诧异,为什么要抱歉呢,挺好的女孩子啊,我知道这一刻我已经变了,必须得去做些什么,不想错过了这么一个好的女孩,后来有一天晚上我送她回宿舍的时候,她先开口说,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上前一步,抱住了她,问她可不可以在一起试试?她边哭,我边用手帮她擦眼泪。
我到现在都记得这些事情,这辈子感情上第一个重要的人,我很珍惜。”
“说的我很羡慕啊,但我着实很忙,没什么时间找女朋友,而且啊,我们学校大一中文系有个语言学一班,那个男班助出车祸了,学校让我去当班助,我本来想着准备考研,学校的意思是考研可以对我放宽,我就答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得给门合作词,还有其他的歌手找我,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来找灵感的。”
“你大忙人,我早就准备考研了,而且我特别有信心,可以说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至于徐茗还是有点危险,我还是得帮帮她。”
“行了,三句不离徐茗,哪天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没问题,到时候请我们俩吃饭就行,你别骗我啊,我知道你赚了很多钱。”
“行,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你学校离我学校不远,可以和我住的。”
“不行,她提过要不要一起在学校外边租个房子,她说钱她来付,我没同意,毕竟让一个女孩子付钱,太丢脸了,但我又拿不出钱。”
“我给你。”
“不行,暂时还不起。”
“不用着急还钱,我给你介绍份工作,我有个朋友想做游戏公司,你要不要和他一起?他缺人,让我帮他介绍介绍。”
“白手起家给得起工资吗?”
“你还真别说,人家认识一家公司老板,拿到了一笔五百万的投资,他现在特别缺人才,你赶紧去帮人家,人家是个老实人,不会犯法的,放心。”
“早说啊兄弟,联系方式给我,哦不,你先帮我说一下我再跟他沟通。”
“行,明天吧,今天太晚了。”
“确实晚了,回去吧,明天早上不是要去末园吗?”
“好,明天见吧,中午可以去宋大婶家吃碗面。”
“对,好久没吃过了,打个赌,明天宋大婶绝对不要我们的钱,赌不赌?”
“不赌,大婶不要我们也得给。”
“成吧,拜拜”
“拜拜”
末园是后山腰的一块墓地吧,每年清明节都会去烧纸钱的,还有些人家中秋节也会去拜一拜家族里的长辈,我和杜子凯都是这些家庭中的一员,让老祖宗们保佑保佑,考研必过吧。
当我回到家的时候,他们还没睡呢,坐在院子里聊着天,好似要把这辈子所有的天聊完一样,难道说是在聊我?聊我未来的夫人?好吧,还早呢,别太荒谬了。
洗完澡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床单的味道有那一丝不成熟的气息残存着,我想也是我不想长大的执念,一直当个小孩,不考虑世界带来的喜怒哀乐愁,还有生活上的酸甜苦辣咸,但没办法,时间推着人前进,走马观花很快就能过完一生,所以我们活着就是为了让这条道路上的荆棘多开出一些美丽的花,虽然还是会带着血的走完整个过程,但是精神上多加了一丝美的因子。
我睡不着,可能因为在家的缘故,所以我没有打开手机的习惯,我拿起了书桌上的书,《青铜葵花》,曹文轩先生写的,是我最爱的一本书之一,我第一次读这本书的时候,是在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每一次读都会哭,甚至到了现在,每看几页纸就会掉下眼泪,毫不夸张,纸已经泛黄了,但亲情是无可代替的宝藏,无价。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今晚睡的格外香甜,难道真的是有魔力吗?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天花板越来越清楚,我看了十八年的天花板,睁眼是你,闭眼还是你,是我的爱人吗?是的没错,我很爱,因为我十八年的委屈,开心,都会在天花板的眼前诉说。知己,也并不一定要高山流水才有吧。
换好衣服,本来和杜子凯约好一起去末园的,但我去他家的时候,他已经先去了,好啊,不等我,其实是我来晚了。
我拿着篮子往末园的方向走着,快到半山腰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女生,皮肤很嫩,不像农村里的孩子,黑中带点棕黄的头发是用发簪盘起来的,让我印象深刻的是那根木质发簪,很普通,可能是我没见到过用发簪的女孩子吧,眼角好像有颗泪痣吧,太远了看不清,直到后来我才确认那就是一颗泪痣,额头刘海被山间的风吹的有些些乱了,但不影响整体的美观。
她的那种特有的气质,是我们村特有的,她有些天然呆,不可思议的可爱,但我不知道的是眼前的女子是自己的学生。
她手里也挽了个篮子,应该也是去末园的一起上山,或许是因为我排查也有运动的关系,我走在她的前面,我看着山间的雾,不浓,刚好让我能够看到她离我多远,我往外看着群山,感觉自己来了点灵感。可惜没带纸,我想到女生一般都会带纸,我就转过身来问她,这是我第一次和她讲话。
“你好,请问有纸吗?我突然想到一些重要的话,要记下来,怕忘记。”
她愣了一下,双手互换着篮子,然后摸索着口袋,没找到后又低头看着篮子,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而已,看着我说:
“抱歉啊,我早上换了件衣服,纸在那件衣服里,现在的话,纸钱可以吗?”
我已经百分百确定了,她真的很呆,很笨,但在我这绝不是贬义词,而是褒义词,极限的褒义词。
“不用不用,也不是很重要的”
“如果可以的话,你告诉我吧,我记忆力还算可以的,我帮你记着,回去后告诉你。”
“好吧,那你听好哦,
其实我并不是很在意,用最后一次肝脑涂地
换取片属于我的森林,生产几朵不一样的云。”
“好,我记住了,放心吧,不会忘记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信任她,可能是因为她的天然呆吧。
“好,你也要去末园吗?”
“是的,我来告诉哥哥大学里的生活怎么样的,让哥哥保护我不会受欺负。”
“大一?哪个学校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询问她,可能是因为她的天然呆吧。
“西大的,今年刚考上去的。”
“我也是西大的,只是我已经大三了。”
“学长是吗?真厉害。”
“别夸我了,我就是个普通人物。”
“能写出这么厉害的句子来,很厉害了,我感觉很棒。”
“那不是句子,是歌词。”
“歌词?我喜欢朱凡写的歌词,学长你歌词的风格和他有点像,学长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人,人家可厉害了,门合的歌好几首都是朱凡写的,就像方文山给周杰伦写歌一样,好厉害的。”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话语,幼稚的心理让我想保持一点神秘感,不告诉她我的名字。
“我会向他学习的,走吧,一起去末园吧。”
这虽然不是我第一次邀请女生和我一起,也有些紧张,听着她给我介绍我自己,这种感觉我是有说不出来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