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

那个寒假，记忆中的初遇依旧鲜明。

“蒋毅，过来认一下人。”客厅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游戏中的少年皱了皱眉，烦躁地按下开关键，一步一拖地朝着客厅的方向挪去。

简单和长辈们招呼过后，便准备回去继续游戏。却在转角的瞬间，一个清秀的身影闯入眼帘。那少年肤色白晳，安静的站在一角，似乎很容易被人忽略。刚才匆匆走来，蒋毅竟未曾留意到他。此刻，蒋毅便起了逗弄的心思。

“咦，这么多年不见，哥哥还记得我吗？”意有所指的调侃，少年也心领神会，面露狐疑，不做回答，但白净的脸上却是晕染一抹红晕。“不许胡说。”许是蒋母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过来终止了这场闹剧，“小钰见笑了，小毅他比较顽皮，玩笑话别太放在心上。”相对于蒋毅，蒋母更是显得慎重拘谨。“没事的小姨。”少年嗓音清澈柔和，面部神色已是恢复如常，看向蒋毅的眼眸里却藏着一抹深邃。“那既然这样，我就互相介绍一下吧。”蒋母的话打断了少年的思考。“这个是我家孩子，名叫蒋毅，性格比较顽劣，还望小钰多多担待。”随后看向少年，“这位是小毅你大姨家里的孩子裴钰，小毅你多向人家学学，不要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知道了。”蒋毅略显烦躁，浑身散发着青春期的叛逆。

返回房间后，蒋毅总是不自觉的想起裴钰，以至于打游戏分神，接二连三的惨败。准确的来说，他更在意的，是裴钰的身世。在蒋毅的印象中，小姨是二婚女性，却有很多不好的习惯，抽烟喝酒样样精通，且经常性的泡在麻将馆里，还略有家暴的倾向，听说是离婚过后遗留的症状。但光看裴钰，这些是一点不沾的，似乎很阳光懂事，如果说是极度的反差，那确实也很难得。

夜，已悄然降临。许是年后热闹的氛围，烟火在空中绚烂蔓延，尘埃弥漫间，缓缓映现出两个少年的影子。似乎都是察觉出对方的存在，冥冥之中视线交汇，又尴尬的别过头去。牵强的问好之后，相对无言。“今夜的烟花好美。”耐不住寂寞，蒋毅率先开口。兴许是都想和对方进一步了解，裴钰也笑着回答。“是啊，这么晚了，你对这夜景倒是饶有兴致？”话题起。

璀璨在茫茫黑夜里闪耀，簇拥而至，似杂草丛生，却比玫瑰浪漫。感觉是内心悸动的开始，又恰似青春年少，虽说肆意张扬，但是来日方长，专一自然会凭着感觉来。

如果说畅想无限，夜再漫长，也有初见黎明之时。

蒋毅只记得他和裴钰聊过家庭，聊过兴趣，聊过国际新闻，聊过儿女情长……上头的瞬间，似乎是把一切都倾诉一遍。大概是心意相通，才能互相当以听众。不过他不懂，为什么裴钰每次都笑意浅浅的看着他，却又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是在想别的事情。

裴钰的声音像是一汪清水，回荡在心间，泛起阵阵涟漪。“如果可以，我的意思是，我想和你成为朋友。”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