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传来,古老陈旧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一匹黑色的骏马昂首挺立,周身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油量的光泽。
马背上一袭黑衣,头戴玉珏抹额,深褐色的眸子笼罩着一层暗色,眼神幽暗不明。随着皮鞭响亮的声响,黑马昂起首来,发出一阵高亢的嘶鸣,随即扬起马蹄,朝前方飞速狂奔。
就在两天前,宫尚角收到两封密函,一封是宫门哨点传来,大致内容是无锋首领点竹,残忍屠杀三大宗族, 欲卷土重来,捣毁宫门,统治江湖。另一封则是身边的黄玉侍卫在外打探消息所寄,已寻到上官浅,在桃源镇的破旧医馆中,即将临盆!
在上次的离别后,宫尚角不止一次的后悔。若是当时他低下身段,求她不要离开,这几个月也不会这么痛苦。一想到阿浅柔情似水的眼神凝望着他,他的心都会一颤。
上官浅一身白色轻纱长裙,长发挽起,用木钗松松簪着。只是面容有些憔悴,没有一点血色,小肚微微隆起,手中拿着舀子,灌浇院落中的杜鹃花。因为营养不良加上怀着孩子身子笨重,瞧上去浇花的动作有些滑稽。
一阵微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潮湿的气息,仿佛是死亡的味道。“这气味是无锋的幽冥”上官浅掀起袖子捂住口鼻,向破败的医馆奔跑,医馆内墙壁上的粉刷已经斑驳,墙面上布满了裂缝,屋内的陈设简单,四处都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上官浅感到肚子传来痛楚,瘫软在地,她试着挪动腿,钻心的疼痛却令她瞬间脱力。一个面带恶鬼面具的黑衣人,持剑出现在医馆门口,上官浅不由的瞪大双眼,死神降临,她和她的孩子在劫难逃。
那黑衣人没有犹豫,剑锋刺向上官浅的心口。一股鲜血涌出,她深刻的感到心口传来痛楚,那锋利的刀尖就这么扎入她的心口处。
“无锋派我来斩杀叛徒,稚子无辜,你的孩子能不能活,就看他的造化”黑衣人拿出手帕,将剑上的血擦干净,随手丢在了地上,随后利用内功飞走。
上官浅的脑子嗡的一下,因为那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云为衫。肚子和胸口处传来阵阵隐痛,上官浅来不及多想,便因体力不支,昏厥了过去,裙摆处的血迹像绯红的花一样蔓延开。
门外,传来一阵阵马蹄声,一股股浓郁的血腥味钻入鼻腔,宫尚角顿感不妙。房门被重力推开,一束日光透过残破的窗户洒入,上官浅倒在一片血泊中。
宫尚角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冰冷的眼泪落在了他的胸膛,浸湿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疼的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阿浅,你醒醒”宫尚角将百草萃塞入上官浅口中,声嘶力竭地喊着,怀中的上官浅气息渐渐微弱,他的眼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心中极致的痛苦达到了顶峰。
一阵阵阴风吹过,门外的侍卫全部面露苍白,口吐鲜血。黑衣人站在一片尸体中,手中拿着一个用完的药瓶。宫尚角拔剑而出,按剑在手,刷地亮开架式。
“宫门的侍卫不过如此。”黑衣人敛起笑容,左脚掌在地上猛力一踏身子轻盈一纵,飞身而上。宫尚角听到此人说话声只觉得耳熟,但心中除了挂念上官浅的伤势,毫无其他波澜。
交战不下,黑衣人一只手紧紧抓住宫尚角的胳膊,另一只手挡住剑招,单手使力,五指关节紧抓,尖利的指甲深深扎入他的肌肤。
“传闻中的宫尚角也不过如此。”话毕,宫尚角靴子中的小刀脱出,射进了黑衣人的大腿,只听闷哼一声。黑衣人收起架势,飞跃离去,宫尚角没有过多纠缠,屋内的上官浅还在等着他,收起剑,忙向屋内跑去。
宫尚角忍住胳膊带来的刺痛,捡起地上的帕子后,一把将上官浅抱起。上官浅的一丝意识感受到强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腰,好温暖,好想这样睡一觉,永远不要醒来。
“阿浅,你不要睡。阿浅。”宫尚角感受到怀里的上官浅气息越来越微弱,身子越来越冰冷。他不敢耽误一刻,加快了步伐,一路上颠簸不断。
“开宫门”怒声响起,把守的侍卫瞧见来人,立刻打开了宫门。宫尚角抱着上官浅直冲徵宫,百草萃暂时止住了上官浅心口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