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979年7月开始,联合国列香港为第一收容港,很多不同国家难民汾汾涌进来,现在滞留在香港的难民已经超过六万人……
——香港,九龙城轮渡码头.
夜晚的码头并没有安静下来,轮渡的轰鸣声,机械臂运作的嘎吱声,还有女人气急败坏的谩骂声。
“到底怎么搞的!我说过了吧,要去维多利亚港,到底怎么会开到九龙这里!”幺鸡颤抖着指了指码头旁泊着的几艘货轮,天气闷热,她简直急火攻心。
“老大,我们也是太晕了,从英国那边开到这里大家都很累了,何况这批货……不太好对付。”马仔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道歉,被幺鸡一把抓住头发。
“货都运了一半才通知我……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烧纸给我讲啊!”她一把甩开马仔的头发,马仔一个没站稳滑倒在地上,幺鸡又顺手将手放在马仔的衣服上又蹭了蹭,洗手一样……
“天亮之前,去给我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放我们的货,否则你就等着掉脑袋吧……”她抿了抿红唇,叼上一只雪茄转身上船。
船身昏暗的灯光下,终于能看清幺鸡。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她的头发,眉毛也是浓密的黑色。仿佛她就是从这个颜色中走出来的,只有唇,像是嗜血一样的鲜红。
她唇上和眼下都有一颗痣,人家说这两个位置有痣,多是多情的人,可幺鸡不一样,她薄情寡义。
当然,她不是生来就这样的,她在英国长大,她是个孤儿,她从小就是被人遗弃的存在,收养她的人叫钱博士,她至今不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他们做的不是什么慈善事业。
钱博士从前是个医生,后来他从医院辞职,成为了英国研究人体生物学的顶尖人物,光鲜亮丽的背后往往隐藏着血腥可怖的事实,钱博士也不例外,他研究的不是一般的人,而是活死人……
幺鸡是钱博士的养女,也是钱博士的得力干将。
她不是真的叫幺鸡,幺鸡只是行动时为了便利取的名字,她有自己名字,是在孤儿院时一个日本老师给她取的名字,绘子。钱博士的手下也这么叫她——绘子小姐。
“绘子小姐,我们找到了。”
绘子刚能眯着一会,此刻被人喊起来面色又十分不悦。
“说。”
“九龙城寨,香港有名的三不管地带,而且我们这次找到的下家就在果栏那边,离得也不远。”马仔说着递给绘子一张报纸。
“城寨是谁在管?”绘子接过报纸,表情终于有些松动。
马仔见绘子的表情好了一些头上的冷汗才少了一些。“是一个叫龙卷风的男人。”
“好对付吗?”
“刚刚联系了果栏的人,他们说可以派人来帮忙。”
“找一个最得力的就好,人家是地头蛇,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轻易的招惹才好。”绘子用报纸敲敲马仔头。
这是绘子独有的训“狗”方式,这个动作,代表她很满意。
第二天,绘子起了个大早,换上了一套看上去比较平易近人的白色波点连衣裙。
能在她衣柜里找出一件除了黑色之外的衣服,实在不容易……
为了表示诚意,绘子一早就等在码头了。
迎面而来,是一个长发带着墨镜的男人,大晴天撑了把黑伞,够矫情的。
“王九”男人握上她的手,她也礼貌地回握。
“幺鸡,叫我绘子就好。”
王九之前听大老板提起过钱老板,大老板和他们合作是想要用他们实验品的利润拍回之前失去的一块地。
来之前,王九在想,究竟得是多么变态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实验,况且,接头的人叫幺鸡,实在不知道从哪里取的土名,所以……他对幺鸡一点也不好奇。
任谁也想不到,面前这个长得赛过女星的漂亮女人就是幺鸡!?早知道收拾的干净些好了……
“王先生…还好吗?”绘子在王九的眼前晃晃。
“没什么,我在想什么时候出发呢。”王九尴尬地打岔过去。
“看您了,您应该更熟悉这里。”
这时,马仔递上来两杯咖啡,绘子顺手递给王九一杯。
不过王九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这其实没什么的,他没怎么喝过咖啡,何况绘子平时都是喝一些手磨咖啡,更苦更涩。
王九也觉得没什么,不过下一秒,绘子直接揪住那马仔的衣领。
“我说过了吧,要一杯咖啡,一杯茶。”绘子的语气十分严肃,她的手指越收越紧,马仔的脸色已经成了紫红色。
由于离得太近王九甚至能看见马仔的头上冒出的冷汗。
马仔慌张地点点头,绘子才慢腾腾地松开。
“去给王先生换一杯茶。”
王九默默咽了咽口水。
“可以吗王先生?”
王九飞快地点点头,刚才的那几分旖旎的心思顿时间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