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斯嘉谛看着面前略微老旧的公寓道,手中的烟杆正烧着烟草。
在这个位置母亲应该是感知不到的,毕竟母亲还是不知道他抽烟,每次见到母亲,他都会用魔法将自己身上的味道清理掉。
这里离她的酒馆也并不是很远,只是隔着几条街的距离,不过这也不意味着他会经常造访这里。
但这家旁边的弗列格家倒是好找,随便找人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在哪。
前院的铁门开着,斯嘉谛直接进入院子来到前门,而就当她准备摇响门铃时,实木的大门忽然的自己打开了。
拉着门把手的老人正笑容满面的向身侧之人说着感谢之语,“真是太谢谢您了,齐医生,您可真是救了我的命啊,改日请您一定要到我家去,让我和老婆子亲自来好好招待您……”
[好重的药味……]
随着门打开,迎面扑来的是浓浓的药味,斯嘉谛下意识的往后退,因为她刚只是吸入了一点,现在便觉得自己整个口腔都是苦涩的味道,连烟味都被压制。
[是病患吗?]
斯嘉谛看着还在说话的老人心道,却被一道年轻的声肯吸引了注意,“不用了,我还有事,药记得吃,不送了”
清冽的青声音断了老人喋喋不休的感谢,同时激发了斯嘉谛的想象,[的年轻!是那位齐医生吗?居然不是医术精湛的老头子么……]
“美丽的小姐,你也是来求医的吗?”悻悻转头准备离开的老者正巧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斯嘉谛,充满褶皱的老脸,看不出什么不正常的气色。
斯嘉谛面对陌生老人的询问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吐出口烟,随即给老人的通行让开了更大的空间,向后又退了几步。
“哦,那你肯定是会很快好起来的,相信我吧,小姐,我用这把老骨头保证!”
“齐先生,他的医术可好了,就像我邻居那家克罗斯比太太做的派一样好,你可千万别看他年轻就不信任他了,那些老的,哦,那些老家伙可有好多都是骗人鬼呢……”
“如果是来看病的,那你可以进来了”
还是那道年轻的声音,打断了老者的话,虽然没说是谁,但斯嘉谛也能明白那大概是在指自己,毕竟在场的没有第四人了。
进入前门,是同外表一样的旧装修,起码是三四十年前的风格,但好在是打扫的也都干净,粗略的看上去还算是整洁。
家具看上去也是简约风格,都是纯木的,也没做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甚至椅背上连个垫子都没有。
空气中仍有淡淡的药味,却不像刚刚斯嘉谛闻到的那样浓烈,和斯嘉谛想的不一样,斯嘉谛以为会是摆着满屋的药材才会飘出那样浓重的药味来。
“坐吧,说说你的情况”
坐在椅子上的白衣青年向还站着的斯嘉谛开口问道。
黑发,灰蓝色的眼睛,戴着一白色口罩,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细框的眼镜。
“脱发,挺久的事了,有的治吗?”
斯嘉谛也没有扭捏,往椅子上一坐,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情况,又顺带抬起手上的烟杆,准备吸上一口。
“小姐,我这里禁止吸烟,把烟灭了,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烟嘴还没有碰到斯嘉谛的唇,就被一道冷冽的声音制止了,是那位医生,斯嘉谛转过头,看到的是他冰冷的双眼。
明明是看出笑意而扬起的眼尾,而眼睛里却是不加掩饰的冰冷。
“啧”,斯嘉谛不耐烦的熄了正在燃烧的烟杆,冰魔法使得它们冻结成一块。
她不喜欢别人对她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要不是懒得走,她早就甩脸去其他地方看了。
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仅仅是那么一两个事例,又如何能让斯嘉谛信服这个来历不明的医生的医术。
“还有什么其他的吗?身体上”
齐飞倚着桌子问道,苍白的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但没发出什么响声。
“喝酒过敏算吗?”
斯嘉谛笑道,她将烟杆放在指尖玩转,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道,“喝酒之后,我身上会起了红斑”
“没了?”
“没了”
齐沉默了会,而后起身走向楼梯,“我去拿药,稍等”
[什么啊,就问这些吗?…]
斯嘉谛心想到,都不像医馆那些人一样对自己的头发观察观察,虽说如果自己不解除魔法伪装也没人看得出来什么。
[还是说他根本不在乎呢?]
斯嘉谛脑中产生了这么一个奇妙的念头,这不由得让她转着烟杆的手都停了下来。
[可医者不都是对症下药吗,又不是那帮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一个治愈术的治愈系魔法师,他就不怕给不好……我说出去坏了他的名声……]
看着烟杆,斯嘉谛觉得自己的烟瘾.,似乎正在一点一点的往上爬,像爬山虎一样慢慢侵占她的心,她赶紧把烟杆塞回包中,眼不见心不烦。
“每天三勺,早中晚,温水送服”
不知什么时候,齐飞经已经从楼上下来了,现往正站在斯嘉谛的面前,桌子上的那两瓶装着黄色粉的玻璃瓶,想必就是药了。
“多少钱?”斯嘉谛没有犹豫,打开包就准备掏钱。
“二十铜布郎”
这是很实惠的价格,至少对于斯嘉谛来说,这连她店里最便宜的酒都点不上——那最便宜的一瓶也要25个铜布郎。
对那些医馆来说,这是比打骨折还贱价格,他们看病小则上百铜布郎,大则银布郎计数。
斯嘉谛爽快的掏出钱往桌上一放,收起两罐药就准备走人,她并不想在这多待,因为齐飞身上那浓重的药味已经快将她整个人都浸成苦味的了,她实在忍受不了了。
“少喝酒,也少抽烟,更别对着酒把药喝了,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不是我的问题”
齐飞的声音拉住了将要得出门的斯嘉谛,而这正好踩到了她的痛点上。
“你怎么知道我常喝酒的?”
对酒的问题非常敏感的酒馆老板脱口而出这个问题,喝着酒服药,也确是她可能干得出来的事。
“你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大早上喝酒……还有你包上的挂牌,你是摩威街那家摩威酒馆的女老板吗吧?”
齐飞推了推眼镜,眼角还能看出他的笑意。
斯嘉谛低头看了眼自己包上的挂牌,正是她找人订做的酒馆特有的符号,那还是她当初接手酒馆时订作的,纯银的,只不过是为了好玩罢了。
[可怕的观察力……]
斯嘉谛有些警惕,她并不喜欢这种好像被看透了的感觉,于是还击道:“哦~,没想到在这么浓的药味下都能闻到我身上的酒味,真是厉害哈”
说完,没给齐飞回的机会便转身关上门。
只留下站在桌旁的齐飞独自沉默着,锁上门,拉好窗帘,他放松的往座椅上一倒,扯下口罩,露出了脸上狰狞而隆起的疤
忽然,他低低笑起来,声音逐渐变大,苍白的手抚上双眼,挤开了眼镜。
猖狂的笑声挤满了整间屋子,最终同随着因笑声而抖的身体一同归于平静,他才最终开口道:“那种量,不会死的吧,毕竟是精灵呢……真是麻烦啊,要是她因为这个死掉了,真的很麻烦啊……”
齐飞给的药效果确实很好,只不过他不会在乎用的是什么,无论有毒还是无毒,只要见效快不致死,就达到了他的标准。
比起医生,他这种做法……更像是在杀人。
而晚上回家的斯嘉谛,在向母亲展示了她的药并成功进门之后,母亲给他现场泡了一杯。
而她却没有立刻喝下去,只是放在房间的木桌上。
而她不知道的是,这后半夜被一只野猫钻进窗来尝了鲜。
以至于第二天她就看到自己屋内出现了的死猫,十分惊讶,却也没有找出原因。
只不过他在半个月以后摸着自己不用魔法也能保持乌黑亮丽的秀发之后,便也不再想起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