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雪总是提前降临,刚过元旦雪就耐不住寂寞,趁着夜幕降临悄然飘落,许是瞧路上并未有人迹,似有若无的飘雪渐转为大雪漫天。
二哈小区早已熄灯,待雪花肆意飘洒时鹅黄色的路灯下传来一阵簌簌声,随着身音的清晰,一个单手撑伞,小半张脸隐匿于竖起的衣领之下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在大雪纷飞的背景下走进小区的黑衣人,犹如一幅画卷缓缓展开。
“哐啷”
黑衣人停止脚步,扭头看向声源处想“贺老头这么晚还在整理废品?”便向那间杂货间走去,借着雪花的光亮依稀看见个人影蜷缩在屋檐下的一堆纸盒边。
“老贺?”黑衣人朝那人影叫了一声,回答而来的是脚边的一只啤酒瓶。待走到屋檐下,黑衣人停住,这身型似乎是个少年。
“喂!”黑衣人踢了踢少年的鞋子,半响耳边只有寒风呼啸“还活着吗?”黑衣人弯下腰将冻红了的手伸进少年手弯里托起他的头“这么烫”随着伞的倾斜积雪纷纷滑落“没准是老贺私生子”将伞一收随意丢在废纸盒上,蹲下身反手将少年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缓缓起身走进了雪花飞舞的世界。
阳光透过窗户,轻轻洒在病床上,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眼一股消毒水味儿冲入鼻腔,少年皱了皱眉头扭过头顺着阳光的方向望去,一个黑衣人趴在床边,头发处于半湿状态,紧抓被子的右手缠绕着一串木珠。
“醒了?”黑衣人抬起头眯着眼看了会少年伸了只手过去“医药费”
“找老贺”带点沙哑的声音从少年嘴里发出。
黑衣人嗖地站起“你真是贺老头的私生子啊?”
少年无语的看了眼黑衣人“我手机呢?”
黑衣人刚要说话闹钟响起,他从大衣口袋掏出手机关掉闹钟府下身从床头柜上拿起一部手机“眼瞎?”朝少年丢过去。
“咚咚”护士推门而入:“量个体温”
黑衣人趁护士给少年量体温之际丢下一句:“你到昨天那地等我”转身大步走出病房。
永和医院
“哥哥,我不想呆在医院了”病床上贴着蓝色发烧帖的小女孩顶着黑黝黝的大眼睛试探性的看着黑衣人。
“那你乖乖吃饭,等好了我们就回去”轻调的语气不带一丝温柔。
“哥哥,你是不是很烦我”躺在床上的女孩一脸失望把头扭向一边,眼神一点点暗淡。
“肉肉,外面下雪了”黑衣人顿了顿“到时候我们去楼顶堆个雪人怎么样?”
小女孩没作声,慢慢地盯着紧闭的灰色窗帘发呆。
黑衣人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小女孩肉肉的脸蛋“胡萝卜可以做鼻子,那眼睛怎么办呢?”
“桂圆”女孩仍盯着窗帘。
“哥哥昨天呢,捡到了一个很好看的小哥哥,肉肉想不想见见?”语气多了丝期待。
“真的吗?”小女孩立刻恢复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转过头来深深一笑,脸上陷进去两个酒窝。
“对啊!”黑衣人似乎松了一口气“他也有一双大大的眼睛…”
喜欢美好的东西是每个人的天性,而帅哥这种生物男女老少皆爱。
夜幕降临,狭小的单人病房只剩下均匀而缓慢的呼吸声,偶尔传来孩子的哭闹声。
“啪”灯一下子照亮整个房间,在强光的刺激下黑衣人皱了皱眉,极不情愿地睁开双眼“妈”
“回去吧”开灯的女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明天下午我休息,你回学校去”
“嗯”黑衣人起身小心翼翼地把小女孩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后动作极轻走出病房。刚到门口,一阵阵寒风拂面而来,黑衣人将衣领竖起,孑然一身踏入雪白的世界。
二哈小区本是职工分配房,可交通不便很多人不愿住这大都将房子转卖,前些年有人在小区边开了家烧烤店,政府又在这块地修了所小学就慢慢热闹起来。
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昏黄的路灯在寒风中微微颤抖投射出暗淡而朦胧的光线,已是半夜,路边唯有几个小雪人作伴,黑衣人刚走进小区,身前突然冲来个人,一颗毛茸茸的头缓缓抬起,在路灯的照耀下,此人眼里似有星辰大海。黑衣人的目光扫到他被冻红的鼻尖,这人突然一笑“终于等到你了”
黑衣人伸手一把抓住对方手腕“先跟我回家”
少年没动尴尬的笑了笑“蹲太久,腿麻了”
“那你怎么跑过来的?”黑衣人转身蹲下“上来,我背你”少年乖乖趴下去“不知道,看你来了就跑过来了”黑衣人稳稳站起“莫贪你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