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月顶,玖歌闲来无事便在绢帛上描摹木樨花。
傍晚,玱玹来小月顶时,看到玖歌屋内各种形状的木樨花,心中思绪万千。
玖歌对绘画没什么天赋,虽然涂山璟曾经教过她,可她根本就没什么心思学。
如今自己学着画,却怎么也画不好。
玱玹站在玖歌身后,看了一会儿,无奈地叹气。
玱玹“你可真够笨的。”
他握住玖歌的手,教玖歌画。
玱玹“你这里就不能稍微轻一点吗?手腕放松,柔和一些,你画的是木樨花,不是木樨树……”
玱玹一边教,一边训,刚开始,玖歌还笑嘻嘻地还嘴,后来被玱玹训恼了,把颜料往玱玹脸上抹去。
玱玹边躲边笑,时不时偷袭一下玖歌。
玱玹“瞧瞧你这点出息,自己做不好,还不许人家说。”
皓翎玖歌“就你最出息了,小肚鸡肠,怪我笨,你怎么不怪自己笨,不会教人呢?”
两人吵吵闹闹、嘻嘻哈哈地闹成一团。
玱玹“阿姐,你还生气吗?”
玖歌端坐在案前。
皓翎玖歌“要我不生气可以啊。”
皓翎玖歌“我想要你帮我一个忙。”
玱玹“你想做什么?”
皓翎玖歌“我想要一个宴会。”
玱玹叫了一声。
玱玹“潇潇。”
潇潇走了过来说道。
“最近大镜湖的垂丝海棠开得最好的时候,可以让商羊妃以赏花为名举办一场宴会。”
皓翎玖歌“好,这样好。”
玱玹“你想请谁,让潇潇去安排。”
皓翎玖歌“涂山璟、防风意映、涂山篌、离戎昶,别人我不管,但这四人一定要请到。”
听到涂山璟的名字,玱玹脸上的笑容一僵很快又恢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吩咐着潇潇。
玱玹“照阿姐说的办。”
潇潇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玱玹“我还以为你不想看到防风意映,你想做什么?”
皓翎玖歌“我想做坏事,所谓坏事就是只能自己偷偷干,谁都不能说。”
玱玹笑了起来,一副拿玖歌没办法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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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之月,商羊妃在辰荣山的大镜湖设宴,邀请宾客游山玩水,观赏垂丝海棠。
玖歌如今在大荒内十分有名,可她深居简出,没几个人能见到她。
这次来赴宴,几乎人人都盯着玖歌,想看清楚这个在婚礼上跟个浪荡子奔逃了的王姬究竟长什么模样。
商羊妃怕玖歌尴尬,,特意在水榭中另设了宴席,只留了玖歌交代的几个人以及最亲近的人作陪。
玖歌倚在榻上,喝着酒,欣赏风景。
离戎昶看到玖歌,不停地用胳膊肘搥涂山璟,涂山璟没有动,离戎昶索性拽着涂山璟走到玖歌身旁。
离戎昶大大咧咧地说。
离戎昶“王姬,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的兄弟?”
玖歌侧身倚在榻上,笑而不语。
离戎昶“你抛弃了丰隆,被防风邶毁了名声,再想找个像样的男人很难了,我这兄弟对你一往情深,你不如就跟了他吧。”
涂山璟“离戎昶,你不要胡说八道。”
玖歌用手拢了拢头发,笑吟吟地说。
皓翎玖歌“他对我一往情深,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春衫轻薄,勾勒得玖歌身段玲珑,漫不经心的慵懒,有一种天真的娇媚,犹如那水边的垂丝海棠,无知无觉地绽放在春风里。
离戎昶几乎要咬牙切齿了。
离戎昶“你还要璟怎么表现才能看得出来?”
玖歌咬着唇,想了一瞬,目光望着远处的岸边,说道。
皓翎玖歌“我想要一枝海棠花。”
离戎昶“这还不简单。”
刚说完,就听到玖歌笑着说。
皓翎玖歌“但是不能用灵力法术,我想要的是亲手摘下的海棠花,现在就想要。”
离戎昶愣住了,这事很小、很简单,可世间的事不是很小、很简单,就真的容易做了,所以往往最简单的事却是最难做到的。
玖歌不说话,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涂山璟。
离戎昶还想再劝,扑通一声,涂山璟跳进了湖里,向着岸边的海棠树游过去。
这一声惊动了所有宾客,众人都哈哈大笑地看着。
自离戎昶拉着涂山璟走到玖歌身旁,涂山篌便暗中一直留意着涂山璟。
离戎昶和玖歌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涂山篌知道涂山璟对玖歌有情,没想到涂山璟会为了玖歌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离戎昶无力地遮住眼睛,好似不忍再看,他恶狠狠地问玖歌。
涂山璟游到岸边,选了一枝开得最好的海棠花摘下,又从岸边游回来。
当他浑身湿淋淋地走向玖歌时,所有人都看向他手里的垂丝海棠花,柔蔓轻舒,绿叶滴翠,垂英凫凫下,十几朵海棠花吐露芬芳,花姿娇美,色泽红艳。
涂山璟把海棠花递给玖歌,玖歌抿着笑,随手摘下最美的两朵,簪在鬓边,将剩下的花枝绕在腕上,做了海棠花臂钏。
众人笑声戛然而止,全都盯着玖歌。
离戎昶用灵力把涂山璟的衣服弄干。
玖歌举起手臂,笑问涂山璟。
皓翎玖歌“好看吗?”
涂山璟点了下头,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几个女人也不得不承认,很好看。
原来世间最美的首饰不是那些珠玉,而是有情人摘下的几朵野花。
防风意映的脸色十分难看,所有人都尴尬地站着,玖歌却一脸泰然,娉娉婷婷地走到栏杆前欣赏风景。
涂山篌含着丝笑,打量着玖歌,也许是因为流落民间多年,这女子虽然身份尊贵,性子却和贵族女子截然不同,像是野地里的罂粟花,野性烂漫、不羁放纵,难怪敢当众抛弃丰隆,和防风邶鬼混,防风邶死了,也不见她难过,反而又挑逗着涂山璟。
完美出色的涂山璟向来冷冷清清,无欲无求,人人梦寐以求的族长之位他压根儿不在乎,姿容绝丽的防风意映他不屑一顾,连用药都无法诱逼他和防风意映亲热,可涂山璟对这朵罂粟花动了情、上了心、有了欲。
涂山篌自小喜欢狩猎,越是危险的妖兽他越喜欢,因为越危险,征服时的快感也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