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梁闲瑞的爷爷去世了,送葬的时候甚至还和明玉廷几人聊了一会。梁闲瑞上了香,也跟大家一起哭。爷爷的魂魄展现的是他年轻时做气象员时的样子,开朗而挺拔。
下葬的整个过程梁闲瑞都看得见爷爷,坟头封上之后他还在外面和仙家们唠嗑,。最后她随着家人们离开了,堂仙们陪着爷爷一直到阴差来接人。
从这几天开始,梁闲瑞的家庭矛盾加剧。父亲一贯沉默而母亲越发狂燥。妹妹受不了母亲的性格而每天咒骂,奶奶自顾自地收拾爷爷的遗物。母亲是偏心的,相对于妹妹她更偏向于闲瑞,让妹妹洗闲瑞的衣服,收拾闲瑞的衣服。
闲瑞常常利用作为姐姐的特权跟奶奶要手机和妹妹一起看,在学校给妹妹买零食,熬夜陪她玩游戏,听她哭诉不愉快的事情。白天,只要和母亲在一起,母亲谈论的话题不是母亲的辛苦和无奈就是她的成绩,只要说话超过五分钟就一定不会有愉快的收场。
闲瑞习惯于把痛苦狠狠地压缩在心里,唯一的发泄途径就是在晚上哭。但是,晚上她还是喀旗仙堂的出马弟子,她的助人型人格还让她操心仙儿们的个人需求。
“好,明天给祝泽辰带话,他什么反应可跟我没关系啊。你上身之后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可别把人吓着。”
………
……
第二天中午,总控岛,“明玉廷你有病吧!你当他是什么!什么!你当他是娼妓!你顶着我的脸跟他说什么话!”
梁闲瑞失望到极点,她没有想象过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是肮脏的调戏的言语。
“我也不知道!我一张嘴就控制不住我说的话了!那个时候,好像所有的负面的东西都冲出来了!真的不是——”
“闭嘴!”
这事彻底解释不清了。晚上——等两人都冷静下来,梁闲瑞与明玉廷对坐无言,明玉廷反复回忆着当时对祝泽辰无礼的场景,是出声的那一刻才涌上来那种情绪。眼泪在木桌上变成了一个小水坑。
“你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这是你上身的时候第一次说话吧,是不是也有我的问题。”
“知不道。试试。”
“试什么?”
现在你妹妹睡着了,我上你身说几句话。”
“请便。”
于是梁闲瑞从灵界出来,睁眼躺在床上,明玉廷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再次上身。
轻轻的声音从梁闲瑞的嘴里飘出来。
“我们共产党和共产党所领导的解放军和新四军,是革命的队伍……吾愿吾之爱之青年,生于青春,死于青春……”
你说几句情话,带点儿感情波动。想着他的样子。
“以苍苍之太清为千年一证,亘古之山陵为作无字之铭……”
服了你,当年殿下就是冲你这张嘴跟你在一起的。快从我身上下来。
梁闲瑞再次来到灵界,明玉廷的链子已经不再发热转而改为收紧了。这个松紧程度让他的左手行动很困难。
两人情绪依然低落。
“找不到原因,先尽力补救吧。”
“我给你补救?我还得帮你哄着?你到底爱不爱他,明玉廷,我要他幸福,不会把他往火坑里推。”
何召打着哈欠从门外进来:“你俩的夜宵外卖,给你打电话打接不通,把我吵起来了。”
……
往后几日……
“今天我又去解释了,让我滚。”
“唉。展凌江方面又有消息了。他说他准备工作差不多了,要去云南,跟我要一个交通员。你发个公告,提一两个人修跟着去吧。”
“什么章程?”
“利用人间和灵界的空间差晚上过去协助工作,白天直接从灵界回人间,用电子设备汇报。”
“我来就行。”
“太危险,你还不够,而且你白天太累了,应该休息。”
梁闲瑞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明玉廷,看得他心里发毛好半天。
“那我这就发公告。”
明玉廷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直到两人再一次进到那间侧屋,坐到木桌子旁边。梁闲瑞看起来憔悴了许多,这一年接二三的破事折磨地她提不起精神。
“明哥,依我看,祝泽辰那边你先放放,缓一缓,以后可能不通过我呢,对吧。明天中午给展凌江饯行算我一个,吃涮羊肉没意见吧?”
“没问题的。43°9,我请客。今天我调生物钟。自打来这儿就吃过一回涮锅呢。”
“是个好店,但是试试别的也无妨。有一家叫敕勒川,店里有一道沙葱羊肉,就是把沙葱芽夹在羊肉片中间一起压了冻了再切,切面中肉片里就有一个个小圆的葱芽片儿,涮过之后能吃出一种特殊的香味。那家还有免费冰激凌,可以自己接。”
明玉廷想插话,可是跟本没有插话的机会。 还有,你跟何召用油碟的习惯得改改,北方人要吃芝麻酱、韭花,要不然配不上羊肉的鲜味来。反正仙堂公卡在我手里,我请客,今天你早早休息,明天十二点半我过直接到店里。位置一会儿发你。”
梁闲瑞过来说完转身就走,留下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明玉廷独自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