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独自走了一阵,便和前来营救的人马遇上了。黄粱以为领头之人是林行,不想竟是刘煜。刘煜一见黄粱便奔了过来,
“黄、黄小将,你如何了?”
借着火光,黄粱瞧见了刘煜身上的伤口,血液已经凝固,发黑的血将身上染了大片。刘煜虽说不受宠,但毕竟是个皇子,从小到大只怕没受过什么伤,眼下却不顾一切的带队搜山,黄粱眼神暗了暗,似乎抓住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抓住。
“黄粱无碍,八皇子费心了。”
黄粱向来直来直往,明明是感激的话,却说出了多管闲事的意味,好在刘煜也未放在心上,只是听黄粱亲口说出自己无碍时才彻底放下心来。
撑着回到军营,刘煜才放心地晕了过去。
黄粱连忙叫来军医帮刘煜处理伤口,本来鲜血已经凝固,因着刘煜满山的奔忙伤口又重新撕裂。
王弗㒄和林行刚从刘溶处出来便到了刘溶的帐子,看着黄粱同军医忙碌,王弗㒄便叫出了黄粱。
“才回来就莫要凑热闹了,身上可有受伤?”
“无碍。”
“先回去歇着吧,好好收拾收拾,八皇子这边有军医照料。”
“是。”
黄粱本欲留下的,毕竟刘煜伤情加重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但王弗㒄对黄粱进刘煜军帐一事极为避讳,王弗㒄声音虽不见异常,面色却不如往常从容。
无奈,同林副将点头回礼之后黄粱便回到自己的帐子。
刘煜这一昏,足足睡了两日。这两日,除刘溶伤重不得不提前回京医治外,王弗㒄、黄粱等人日日探望。
修养几日,斛朔便派人送来了停战书。又过了几日,天岐帝派人快马加鞭又送了圣旨来,命王弗㒄大军修整完毕,不日班师回朝。
这日黄粱正陪着王弗㒄在军中巡视,一仗下来黄粱在军中威望又提高了不少。
“梁儿,荣王现已回京,想必此刻朝中已知黄小将,此番你待如何?”
“将军府将军一人便功高震主,惹人猜忌,且此番小姐抗旨离京,战事一息,也是要回京的。”
王弗㒄对于黄粱的决定有些吃惊,
“此次回朝,无论如何陛下定要对王家大行封赏,你也不会只是小姐陪嫁,他日可以全新身份再回军营。”
“黄粱非是喜欢战场,只是身为王家人该当这一份责任。”
说着,黄粱又看了一眼王弗㒄,王弗㒄紧绷的脸色放松了下来,笑道:
“也好,省了本将欺君之罪。夫人身子不好,你就留下照料吧。”
黄粱本以为王弗㒄会为他考虑前途,劝解一番,没想到那副紧张的神色只是担心天岐帝追究欺君之罪。
黄粱:……
于是,回朝前日,王弗㒄便将黄粱派去接王涼了。
刘煜得知消息,本想与黄粱一同去,但细想一位皇子无端跑到将军夫人的娘家属实不妥,便只好作罢。王涼不定归期,刘煜便日日都在城外转悠。
又过了几日,王涼才一人策马到了军营。刘煜连忙迎上前去,
“王姑娘。”
王涼回礼“八皇子。”
刘煜向后望了望,问道:“黄小将昨日出城接王小姐,怎让姑娘一人回城。”
王涼:“母亲身子不好,父亲与我放心不下,黄粱便自请代为照料。”
“黄小将此番扭转战局又不慕功名,刘煜佩服”
听是黄粱自愿,刘煜也未多说,细想也就明白了黄粱的考量,王家本就功高,本来无子便罢,若再出一黄粱只怕天岐帝要寝食难安,难免又从其他地方对付王家。
王涼点头,
“八皇子谬赞。”
客套一番,刘煜考虑到王涼风尘仆仆,第二日还要回京,便先让王涼回去梳洗去了。
天岐皇城 朝堂
参战大小将领、官员都位列下首,同文武百官一起向天岐帝行礼。
此次击退斛朔,天岐帝龙颜大悦,忙叫众人起身。王弗㒄起身后又再次下跪,天岐帝皱起眉头不解道:“王将军为何下跪?来人,将王将军扶起。”
“陛下且慢!”王弗㒄阻止了正要扶他的两位大臣。
“哦?王将军有话何不起身与朕说。”
“臣不敢,臣有罪,臣愧对陛下。”
“王将军击退敌军,护我国土、扬我国威,何罪之有?”天岐帝从龙椅起身满脸疑惑。
“臣保护不力,致使荣王殿下身陷险境,此一罪。臣教女无方,致使不肖女王涼私自离京,令陛下担忧,此再一罪。”
天岐帝紧盯着王弗㒄,又往朝堂上扫视了一圈,
“王将军这是在指责朕?”
天岐帝此话一出,文武百官都吸了一口冷气,不明白天岐帝如何将话又转到这上面来。
林副将已经下跪解释道:“陛下,将军并非此意。
一些和王弗㒄交好的官员也纷纷下跪求情,天岐帝发问时刘煜便为王弗㒄捏了一把汗,此刻见时态愈发严重,来不及考量就要求情,正打算跪下,却被身边的刘溶拉住了。
“莫跪!”
“皇兄?”刘煜不解道。
刘溶挑了挑眉,示意刘煜看天岐帝,只见天岐帝将下跪的官员扫视了一圈,又将目光放到了一众皇子的位置,随后又开口:
“王将军在外为朕杀敌不辞辛劳,荣儿身为皇子本就应当为国分忧,王涼忧思心切,随父镇边,此天岐佳话,王将军何罪之有?”
说着,天岐帝还不顾众人阻拦,走下堂亲自将王弗㒄扶起。
“多谢陛下”。
“陛下英明”!
群臣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