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地下冷,殿下请快些回去吧”一道温和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似是对于正在雪地里玩耍的柳泗衿说的。
但柳泗衿却并没有把他当一回事,甚至有些自暴自弃,不确定对方是否在喊自己,毕竟他清晰的知道自己虽贵为太子,但却不受宠,父皇也一直将他漠视。
准的来说他在宫内就相当于一个透明人,心心念念的父皇大抵是早就不记得有他这一号人了。
所以他也只是继续低下头玩弄着手上的雪,将那人视为空气。
出声的人见柳泗衿这反应,并不觉得如何,只是慢步走到他的身边,用手指试探性的轻触柳泗衿的肩,紧接着又是一句“殿下请快些回去吧。”
这次柳泗衿确定了此人似乎就是在关心他,虽然对他来说有些不可置信,但心里还是升上了一阵暖意,犹豫半晌,他忽然蹭的一下站起来。
恶狠狠的说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知道我是谁吗?“柳泗衿的语气很冲,并没有给男人好脸色。
“在下梅予约,是皇上请来辅导小殿下的。”梅予约倒也不恼。
他到底是知道柳泗衿的脾气会这么冲,毕竟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常年被关在宫中。
好不容易等来新来的宫女,但每每知道他不受宠,便低声嘲讽,也不再侍奉了。
一桩桩一件件也就导致了柳泗衿的性格,一个字总结冲,倒不如说是一个可怜虫,
“是吗?”柳泗衿挑了挑眉。
“自然,小殿下…”
一问一答之间,两人都假得不能再假了。
“呵,梅先生…既然是父皇的旨意,那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话是这么说,但在深宫中平安长大的人,自然都比普通的孩子更加的聪明,更何况还是不受待见的柳泗衿呢?
生活对他更加艰难,深宫对他更加危险,所以他自然而然的留了个心眼。
“叫我老师吧,我年龄并未那么大。”梅予约挑挑眉,随即从袖口处掏出一把扇子,轻扇着。
本就是在冬日,而且今年的格外冷,梅予约这么一扇倒是让先前在雪中玩的不亦乐乎的柳泗衿哆嗦了一下,梅予约似是观察到了这一点,嘴角微微扬起。
如今是冬日,怎么还会有人拿着扇子啊!不觉冷吗?梅予约是铁做的吗!?柳泗衿即使是在心里这样想着,但表面上也并未显露出分毫。
一时之间,两人竟无话而言,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柳泗衿不明白,梅予约已然告知了来意,但为何却迟迟不走?该不会以后要与梅予约同吃同住吧,
一旁的梅予约似是看出来他的疑惑不解,出声解释道:“陛下让你带我去你的殿内,熟悉一下,以后要常见面了。”
现在柳泗衿知道了,虽然他不是很情愿,可是也只能照做,毕竟除了梅予约也没人跟他讲话了。
“走吧。”柳泗衿在前面带路,后面的梅予约也随他跟上。
高大的树枝遮掩了半个天空,斑斓的树影照映在红墙上,柳泗衿带着梅予约穿过长廊,既而梅予约来到了自己的殿内。
他的父王对他还是抱有一些可能的,不然就应该一辈子呆在杂乱狭小的房间中,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宫殿了,现在柳泗衿所处的情况,他的父皇大抵是知道…却不清楚。
殿内面积很大,出乎意料的是并不像殿外那样装饰的富丽堂皇,显尽奢侈,而是很简朴,甚至可以说是空旷,与殿外格格不入。
随便看过去,不是很糟糕,但细一瞧过去,桌凳甚至有些破烂?床榻也是简陋。
书案上仅仅摆放着书,便再无其他。
每一处都与其他皇子的住处差别甚大,无一不显得他到底有多不受待见,至于殿外装饰成那样,怕是为了做做表面功夫吧。
倒也是,虽然眼前这位太子在宫内不受待见,但在百姓眼中却是享尽荣华富贵的。
要是连表面功夫都不做的话,就怕被哪个别有用心之人传了出去,辱了朝廷尊严,丢了面子。
梅予约拍打着扇子细细思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