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云雀辗转反侧,耳畔一直萦绕着这句话,脑海中尽是他说这话时的温柔与坚定。
如果可以的话,她又何尝不想呢?只是,无锋怎会轻易放过她?
最后,云雀含着满怀的忧思,进入了梦乡。
次日晨起,云雀推开房门,意外地发现门两旁的药圃变成了花圃。
虽然目前还只是满眼葱茏的绿意,并未绽出花苞,但云雀清楚地识得,这些都是栀子花。
他践行了当日对她的承诺。
云雀欢悦展颜,眼中盈盈有泪,在泪眼迷蒙中,她看见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稳步向她走来。
来人站定在她身前一丈,出声询问,声线低沉而轻柔。
“喜欢吗?”
“喜欢!”
她几乎是瞬间就表达了自己的喜悦之情。
宫远徵亦低低而笑,他缓步上前,微微低头凝视着她。
“你就这般喜欢栀子花?”
“是,喜欢,很喜欢。”
“喜欢的话,能不能留下来?长长久久地留下来?”
他想日日都能与她,共看庭前花谢花飞,花开花落……
云雀的身体颤了一下,她轻叹口气,抱膝坐在阶前。
宫远徵心中虽不解,但也陪着坐了下来。
“阿远……”她轻轻唤,“若是我说,我留下来,会给宫门带来无穷无尽的灾祸,你还想让我留下来吗?”
“不会如此的!雀儿你放心,你身上的半月之蝇已不必再担心,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保你余生在宫门安稳无忧。”
云雀心中温暖,却还是拧起了秀眉。
“阿远,你不了解无锋,无锋不会让任何一个知晓内部消息的人脱离组织。”
“这话怎么说?”
“此次我潜入宫门,除了盗取百草萃外,还有另一个任务,就是寻找无名。”
“无名?”
“嗯,无名。他是二十多年前潜入宫门的无锋刺客,也是唯一一个多年来安全潜藏宫门之人。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所以给他取了一个代号——无名。”
宫远徵大惊,原来宫门之中早已潜入无锋,且掩埋身份蛰伏多年,这真是太可怕了。
云雀缓缓抬眸,注视宫远徵,眸中夹杂着无尽的悲痛与怅惘。
“如果我也像无名一样潜藏在宫门里,那么之后,无锋也会派出源源不断的刺客来找我,到了那时,宫门将永无宁日。”
“所以……我们注定不得长相守?不,雀儿,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
宫远徵紧紧地握住了云雀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老人们说这叫同心扣,这样牵手的男女,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没有办法的……”云雀的泪滴落下来,“无锋的规矩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宫远徵重复着这句话,最终打定主意,看向云雀。
“如果我们就要他们死要见尸呢?”
“什么?”
“宫门中有一味假死药,主要由冬蝉草配置而成,服下的人会在三日内停止呼吸、心跳,面色灰白,形同死亡。雀儿,你可愿信我,为我们的将来冒险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