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吗,万一他们看到我们怎么办?”
雏菊没有说话,但是她背靠的座椅和方向盘都在突然颤抖。
雷应以为她又要发病了,因为路面湿滑,他连忙把住方向盘。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到底有什么问题!”雷应感觉自己马上也要疯了。
“唔,唔!”她双肩抖动,在无法抑制的狂笑。
“哎呀,你不知道嘛,就是那种办法呀,巴氏消菌法。”
“什么东西!?你在说什么!”
雷应歇斯底里的问道,他根本就无法理解雏菊到底在说什么。
“就是,他们聚在一起,我就可以,发信号啦。”
她说完,突然停止了笑,就好像从头皮处生生拉下一张新的脸一样。
雏菊平静的判若两人,对着车内的某处虚空,说到:
“人类聚集了,光的拟态出现少量信众。”
雷应就像见了鬼一样,松开方向盘,死死盯住她。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在和谁说话,信众?”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雏菊看了雷应一眼,雷应感觉自己被一具尸体盯住眼睛。
她张开嘴巴对着前方,机械地说道:
“人类的力量传送给你了,老板。”
雷应只感觉天旋地转,他忘不了地上那些惨死的人群。
还有一个失去了手臂的小女孩。
赌场……真的疯了吗?
车子在这片暴雨中消失了踪迹。
夜幕渐渐垂落,贫民街里,就在这座街的深处,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旅店。
门口围着几个浇成落汤鸡的流浪汉,蓬头垢面。
看到车子来了,露出残缺有黄渍的牙,“嘿嘿嘿”的笑着。
雷应开门就从里面逃出来,站在一旁看着雏菊下车。
她笑嘻嘻端着箱子,从驾驶位下来,和雷应说到:
“走吧,你可要感谢我呀,带你过来把昨天的钱领了。”
这个表面上平平无奇的小旅店,地下却是整个咕噜市最大的赌场。
7岁那年,长崎对他说,以后这个赌场就是雷应的家了,希望他不要拘束。
还不等雷应高兴,就有一个白眼男人按着他的头说:
“你老爸死了,赌债要你来还,一共4289万,外附上每个月的利息1320万……”
于是雷应一直留这里,成了赌场的打手。
家?明明狗都过得比他好。
雷应跟着雏菊出了电梯门,这里是地下5层。
“长崎他们就在聚义堂吃晚餐,你可以过去了。”
说完雏菊指了指一个深黑的走廊尽头,她恋恋不舍的又想摸一把。
但被雷应一个激灵躲开了。
“哎呀呀,好刺激哦,小弟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哦。”
说完雏菊拎着箱子,坐着电梯往更深的地下去了。
临走前对着雷应来了一个飞吻。
雷应呆愣愣的看着电梯门,又看了看走廊尽头。
头顶上的暗灯一闪一闪,整个走廊又陷入黑暗的世界。
“先把我的狗找到。”
雷应来不及想更多,他心里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把你带回家,我要睡到昏天黑地,这一切一定是噩梦。”
雷应穿过走廊,四周墙壁隐隐约约残留着字刻,上面写着:
“多偌安家族,永垂不朽”。
推开门,刺鼻的血腥味传来,地面上有一些干涸的血迹。
雷应连忙拿起手帕捂住鼻子。
他能听见有人吧唧嘴巴的声音。
“吧嗒吧嗒”的吧唧作响。
走到一处明亮的地方,他看到长崎的背影。
还有几个高级干部坐一起,他们在吃东西。
雷应肚子也饿的咕咕叫,但还是忍住了,问到:
“我的狗呢?”
……
过了好一会,长崎侧过头,用左侧的眼睛看着雷应。
手里还拿着骨头啃,吧唧吧唧的响。
“你的狗感染了。”
“所以呢?你治好了吗?”
雷应盯着长崎手里的骨头
“治好了,你知道的吧,巴氏消菌法。”
长崎舔了舔手指头,他的嘴角再次裂开到耳根,露出尖锐错落的牙齿。
“巴氏消菌法?那不是,用来杀人的吗?”
雷应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他的心。
“所以,我说过了吗,我养过很多狗,都是这么消毒的。
你看它,多么干净。”
长崎指着手里的骨头,那个惨白的骨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