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钊拉着我坐在床边,这里没有什么消毒液一类,他只能烧些热水,把毛巾给打湿了,在我脸上敷一会儿。我疼的龇牙咧嘴,李尧下手可真狠。
“为什么和他打架?”
陆钊抬眼看我,我看不出他什么情绪。但我却是怒火中烧。
我冷哼两声,
“我还以为你会护着李尧呢,你俩不是一唱一和来着吗?”
陆钊蹙眉,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
“把话,说清楚。”
看他这副样子,我也想把话讲个明白。
“你胳膊肘往外拐。李尧造我黄谣,明明是那个孙子骚扰我,李尧随便跟你说两句你就信了,凭什么信个外人?自己媳妇儿都不信…”
也许是情绪过激,一滴清泪滑落我脸颊。刺激着伤口生疼。
陆钊只见过床上实在难忍时哭的我,现在看着我一副委屈落泪样,一下慌了神。他想替我擦拭眼角的泪,好像又担心布满茧子的手弄伤我肌肤,那只手半道收了回去。
“对不起。”
他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竟没想到,他陆钊也知道跟人道歉。
缓了会儿,我无比认真道
“你知道吗?那个李尧他喜欢你,亲口当着我的面说的。无疑是在挑衅我,你不准和他走近一点!”
觊觎男人,觊觎到我江序男人这儿来了。真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
陆钊见我认真,却也无动于衷。他对李尧无感。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尤其是李尧竟然跟条野狗似的伤了自己的心肝小宝贝,也就是鄙人。更别提和他走近乎,没揍一顿都是给李尧脸了。
陆钊知道对不起我,于是专程把家里那只老母鸡给杀了,说是要给我炖汤喝。刚来那会儿就惦记着这只肥美的土鸡,只是在村里一般都是拿来下蛋的。不然,自己哪有鸡蛋吃。
伙食是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好,肉也多了起来。
我本是坐在床头,可浓郁的香味儿前仆后继地往屋里飘。摸摸肚子,我下床找去厨房。刚要掀开锅盖,被陆钊阻拦。我蹙眉,疑惑地看向他。他这才解释道
“我怕你被热气给烫伤手。”
我只好惺惺收回手。坐在厨房的小方桌边,坐等着我心心念念的土鸡。
陆钊办事利索,很快将一大锅小鸡炖蘑菇端上来。蘑菇是陆钊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山上采的,吃着很鲜。鸡汤炖得特别好,有葱香搭配着。肌肉也炖得很烂,一嗦就脱骨的那种。
陆钊只吃了鸡头一类的,便放下了筷子。剩下的全留给我。米饭我没吃多少,鸡肉却几乎全进了我的嘴里。
这些天在这里,我一直游手好闲,也从来不用干活。经过今天这事,陆钊愈发宠溺着我。我也恃宠而骄,更洒脱了些。
我其实逐渐好奇起陆钊。好奇他的身世,好奇他的过去。夜里,难得今晚陆钊没折腾我。估计也是心里愧疚。我睡在他左边,借着朦胧月光,我食指一遍遍临摹着他的轮廓五官,最后落在那只有问题的左耳。
我尝试往他左耳边吹了口气,陆钊似乎隐忍很久,抓着我手。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早就睡着了。
“我一直没有睡。我左耳是听不清人说话,不是没有感觉。”
我冲他卖笑,他转身将我揽在怀里。我脊背紧紧贴着他胸腹,他的心跳有力,似乎传递着属于他的炙热。
翌日,邻居阿婆来敲门。她来晚了,陆钊早早就去山里,说要给我摘些野果子尝尝。我对这位阿婆的印象并不是很多,只能礼貌向她询问来意。她道只是听说昨晚我家出了事来看看。
“你就是阿钊的媳妇儿吧,长得比村里姑娘都标致水灵。”
突如其来的夸赞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一笑而过。似乎也默认了我是陆钊的媳妇儿。
阿婆人不错,后来拉着我去她家里吃了她蒸的玉米馍馍,很是香甜。我吃了两个,阿婆让我拿一些回去蒸着吃。我不好意思地拿了回去。
陆钊回来,也带回了好些果子。他静静将果子些洗了个干净,随后放在盆里给我拿来。我挑了个红彤彤的吃,水分足,而且不甜得齁人。
我让陆钊去尝尝邻居阿婆送的馍馍,他也只吃一个。他每天干活,吃的比自己少。
我很不满意,抓起玉米馍馍就往他嘴里塞,薄唇被迫张开被半个手掌大小的馍馍堵住,我看着他那张脸。想到什么不可描述的画面。狭长漆黑的眸子看着深情款款,鼻梁又高又挺。陆钊咽了咽,看我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牵起我的手放在他脸庞。
“你的,随便摸。”
我羞得抽回了手。谁准他这么撩人的,实在过分。我却猛的凑过去啄了他嘴唇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