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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初浪显形

不曾言说的光

“阿渊,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呀?”跑了许久,徐韵妍不禁发问。

慕鸿渊听到后便停了下来,她们停在一颗夹竹桃下,书上的花开的很茂盛,花瓣飘落。

而我们故事的主人公在此时场景下,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阿妍,我好想你。你这三年……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我找不到你?”慕鸿渊说道,言语中说不出的委屈,事实上,慕鸿渊虽然接受了杏韵妍离开的事实,但这三年她一直没放弃寻找她,一直派人暗中寻着,可最后,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就好像,有人特意抹去了她的踪迹,而且做的很干净,似乎,他们专业做这个的。可此时,慕鸿渊却不想想这些,她只知道,此时此刻,她的眼前,是她足矣。

“阿渊,这些,以后我都会慢慢告诉你,只是,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徐韵妍犹豫着开口。

“好,阿妍,我会等你说的,我不问了,我什么都不问了,好不好?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就够了。”慕鸿渊看出了她的犹豫,没再追问,小心翼翼的说道。

“阿渊,好像和你一直在一起,去一个没有其他任何人的地方……”徐韵妍开口,用着只有慕鸿渊一个人可以听得到的音量说着。

“我们当然会一直在一起呀?既然再次遇见,那我们就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阿妍?”慕鸿渊不解,坚定回复着,可有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试探问道。

“……嗯,一定会的。”徐韵妍不敢看慕鸿渊的眼睛,用着不太坚定的语气说着。

慕鸿渊感觉到了,可她没有揭穿,或许,这三年,她经历了太多吧……没关系,现在我们再次相遇了,一定……一定会好好的……一定会的。慕鸿渊这样想着,看着眼前的阿妍,不禁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徐韵妍害羞极了,可并没有躲开,而是说着:“阿渊,三年过去,没想到,你倒是会玩摸头杀这一招了?”

语气中的调侃之情任谁都听得出,慕鸿渊当然也听得出来。

“咳咳,哪……哪有……哎呀,不说这个了,我们来聊聊别的吧!”慕鸿渊装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把话题引开。

徐韵妍看出来她的窘迫,便也没说什么,由着她了。

“阿妍,不过你为什么要来这个学校呀?这有什么特别的吗?”慕鸿渊真诚发问。

“其实……也没什么,我妈是这毕业的。”徐韵妍犹豫着开口。

“阿姨……”她的妈妈这么优秀,那为什么她爸……慕鸿渊不自觉想着。

她见过徐韵妍的妈妈,那次是因为阿妍受伤了,她就扶着阿妍回家,她妈妈开的门,虽然只见过那一面,但慕鸿渊却可以看出,那暗沉发黄的皮肤下,藏着一张美人脸,和徐韵妍长得很不一样,她是一张很明艳的五官,很大方,之前……一定是一个很自信的人吧?大概徐韵妍是长的像那个男人的,却又也完美继承了妈妈五官精致的特点。

对呀,明明她的妈妈是那么优秀的一个女人,明明可以活出自己的光鲜,那又为什么会因为那个出轨抛妻弃子的男人当了家庭主妇……不应该是这样的……她的人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要是没有那个人,她也会是一个爽文大女主的。

“怎么啦阿渊?说起我妈,你怎么楞楞的?”徐韵妍本也有些伤感,可看见慕鸿渊沉默的那副样子,心生疑虑,便又故作轻松地问着。

“啊……没……没有,就是刚刚想到一些事情。”慕鸿渊这方才从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回过神了,故作镇定地说着,不想让徐韵妍猜到她已经知道三年前的事了。

“哦……好叭!不过,阿渊,我当时其实看到新闻了……你明明可以保送……清大,为什么……还是来了这?为了……我吗?”杏韵妍试探着问,神色中有些难掩的愧疚之情。

“哎呀,我不是很喜欢清大,而且东大的口腔医学也是全国顶尖的,难道比清大差吗?当时就是东大没来找我,不然我就直接来了,反正……最后不也是考过来了嘛,没事的。阿妍,你不要愧疚,有你在的地方,慕鸿渊……才是我,才是你的阿渊,没有你在,慕鸿渊她就只是慕鸿渊,你懂吗?永远不要对我愧疚,我会心疼。”慕鸿渊的手抚摸上了徐韵妍的脸颊,心疼之情溢于言表。

“……傻子。”徐韵妍嘴上说着,眼泪却早已在眼眶中打转。

“呵呵……阿妍,我真的傻吗?好吧,或许在面对你时,我永远不会太聪明的。不过……也挺好的,有阿妍聪明就行了,嘿嘿……”慕鸿渊笑着,却让人感觉似要哭了。

“咳咳,对了阿妍,你报了什么专业呀?”慕鸿渊转移话题问着。

这个问题让徐韵妍不禁一愣,过了会还是回复着,“法学。”“法学……阿妍是喜欢的吗?想当律师?律师挺好的呀!帅的呢!”慕鸿渊极力夸着。

“对呀……是喜欢的……”那一刻她

眼中的坚定骗不了人,她是喜欢的,可没一会,在慕鸿渊没看到的角度,她嘴角不禁勾起一丝笑,可这笑……似是带着讽自嘲的……

慕鸿渊只当她是对离梦想进了一步的感慨,没多想。

“好啦好啦,我们去报道吧?我先陪你去?”慕鸿渊说道。

“好呀阿渊,走吧!”徐韵妍也赶紧调整好状态,答道。

一路上,两人都在说着自己这三年过得如何,她们都尽量把自己的生活说的如何如何好,但却都不肯说自己的生活其实也有很多很多不顺心……

报完名,她们就打算去吃饭了。

“今天有些仓促,就先去食堂看看吧?”慕鸿渊问道。

“嗯嗯,你说了算!”

“你口味还是以前一样的吧?”

“嗯!”

慕鸿渊便帮徐韵妍去打菜了。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好似还在三年前。

“欸,韵妍,你也在这呀?这是你新朋友吗?”突然路过的几个学生看着刚走开的慕鸿渊的背影和徐韵妍搭着话。

“对呀……我最好的朋友!”徐韵妍说着,眼神没从慕鸿渊身上离开过。

她们聊了好一会,慕鸿渊打完菜回来了,看到和徐韵妍聊天的几人。

“阿妍,你朋友吗?”慕鸿渊用着温柔的语气问着。

“对呀,之前……转学之后高中的朋友。”

“好。”慕鸿渊回着。

“韵妍,不是吧,这么好看的朋友不得介绍介绍?”一个人突然开口。

“哦,对了,她叫慕鸿渊。”徐韵妍回答着,说到她的名字时,眼神里都是光。

一个女孩似乎从她们两人的眼神中感觉到了什么,开口道:“你好呀,慕同学,我们都是韵妍的朋友,我叫余熙悦,之前啊,韵妍在我们学校可是人缘可好了呢,很多人追的小女孩,男的女的都有哦。”说完还不忘偷偷看看慕鸿渊和徐韵妍的表情。

慕鸿渊皱了皱眉,但其实不是因为吃醋徐韵妍和别人玩的很好,而是想到,那时她家刚出事,怎么回开心呢?装的很辛苦吧?但……有什么又要装呢?为什么会和自己一样……她不希望她是这样的,不喜欢她和自己一样……

她看着徐韵妍,眼神中情绪晦暗不明。

余熙悦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赶忙找好了理由把其他人拉走了。

等她们走之后,两个人就坐下来吃饭,起初是安静的,可徐韵妍似乎受不了这样的氛围,主动开了口。

“食堂的菜还蛮好吃……”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突然变得那么勇敢,敢于去交朋友,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吗?”慕鸿渊边吃着,开口道。

“是吧,也不是,我也很想交朋友呀!我也希望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呀?阿渊,你怎么现在这么“普信”了呀!哈哈!”徐韵妍用着俏皮语气说道,显然是不想说实话。

“可……哈哈……对呀,我就是普信啦!”慕鸿渊还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作罢,顺着徐韵妍的话说下去。

就这样,一顿饭,在两人表面和谐,却又各怀着心事的情况下,不知不觉结束了……

“你不住宿吧阿妍?”慕鸿渊突然打破寂静开口。

“嗯嗯,怎么啦阿渊?”

“我先送你回去吧,待会再自己回去。”

“嗯……好。”徐韵妍纠结着。

“不……方便吗?”慕鸿渊见她的表情,有些疑惑地问着。

“没有没有。”徐韵妍突然没有了纠结的神色,满脸笑意地回着,表面看不出一丝破绽,就连慕鸿渊,也没看出情绪有任何的不对。

“那……走吧?”

“嗯嗯。”

两人一路也说着话,仿佛今天吃饭时的不愉快在这就全部解决了。

在一个小巷子前时,徐韵妍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说:“阿渊,就送到这吧,我可以自己回去了。”

“好吧,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慕鸿渊一愣,还是笑着说道。

“嗯嗯,拜拜!”徐韵妍正欲转身离开,却被突然抓住手腕,多年的练习使得她第一时间想要做出格斗的防御姿势,但又突然想到什么,又放下了手。

这一幕被慕鸿渊看到了,她心中疑虑更甚,可她还是压下了疑惑,眼神真挚地看着徐韵妍。

“怎么了阿渊?”徐韵妍故作镇定地问着,表情堪称完美,看不出丝毫慌乱。

“没事,我就想再看看你。阿妍,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对方,我们可以一起解决,面对,不应该有什么事,你一个人扛着。我不奢望,也不希望,你成为一个没有自我的人,让我成为你的所有,那样是不对的,我希望的是,你自己可以有能力,让你活的更好,所以我想要的是,你可以知道,不论你遇到了什么,当你不能再承受时,回头跑,我会成为你最后的防御墙。”慕鸿渊说这话时,眼中的坚定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

“我知道了,阿渊,我……先回去啦!”徐韵妍轻松回复着,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并不轻松。

慕鸿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想着,你真的知道了吗?便也默默地朝着徐韵妍相反的方向走去,中间路灯射下的光束,好似在她们之间,划下了一条线,很细,但又让人感觉有着很难越过的坚韧……

在漆黑胡同小巷的最深处,突然出现两个人影。

“小姐,走吧,老大等您很久了。”

“……嗯。”徐韵妍回复着,此时她的眼神中再无与慕鸿渊在一起时的生机勃勃,更多的,是一具尸体的腐烂感。

“齐叔,我回来了……”回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沙发坐着的,便是齐叔。

“韵妍回来啦,坐吧,这次……上面的任务,接近那个女孩,你完成的很好。只是……对不起了……这次任务,很重要。”沙发上的齐霖说着,眼神中有几分开心,有几分心疼,也有几分愧疚……

“我明白,齐叔,只是,别伤害她……”徐韵妍用着最后的力气说着。

“我尽量会保住她的,不过上面的意思……才是最大的,你先完成你的任务吧……其他的,先交给我。”齐麟有些犹豫着开口。

“谢谢你,齐叔。”

“没事,你母亲,情况最近有好转,先去看看吧?”齐麟说着,那有些浑浊的眼中透露着伤心,这样杀伐果断的男人,却在一生中只会对着徐韵妍和她母亲两个人露出他最柔软的一面。

“好,齐叔,你先去休息吧,我去看看我妈。”

“……嗯。”说完,齐麟便转身离开。

来到病房,徐韵妍拉着病床上女人的手,女人用着慈爱的眼神看着徐韵妍,手似用了全身力气,才放到了徐韵妍的头上,抚摸着。女人身体很瘦,甚至只剩下骨头了,一眼就看得出,已经受了病魔折磨很久了,可她不想这么快就走,她还没看到,她的女儿重获自由的那一天呢?她愧对她的女儿,是她将她那天真烂漫的女儿,拉进了这魔窟,就连逃……也不敢逃。这么想着,她留下眼泪,说着:“韵妍恨妈妈吗?”

“不恨。”徐韵妍笑着,却又那么坚定地说道,缓缓地也留下眼泪。

“只是……这次牵扯到了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妈……”徐韵妍头埋在女人怀中,小声哭泣着。

“不知道怎么办的话,就坚定一点……有时候跟着你自己的心走,自私一点,也不错的。”女人说道。

“可是……您……我不要!”徐韵妍放声大哭,她终还是不能那么自私……

而她身前的女人,此时也早已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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