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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车祸成全

不曾言说的光

一路上,慕鸿渊无言。

黎俞和慕辰东可是很少看到自己女儿不说话的样子,便主动开口道:“鸿渊呀,去那边你就可以见到姐姐了,和姐姐一起上学,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姐姐了吗?去那边你还会有好多好多新朋友,开心吗?”

慕鸿渊扯了扯嘴角,道:“嗯,开心的。”

可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是假话,可他们还是没拆穿。

“诶,快到了,前面有加油站,我去加个油。”慕辰东突然说了一句,打破了这份宁静。

“好,走吧。”黎俞回道。

“爸妈,我去上个厕所。”慕鸿渊终于开口一句话,却是说要去上厕所。

黎俞听到赶忙回复:“行,去吧,不急,我们在这等你。”

“好。”

慕鸿渊手里还拿着那个玩偶,在手里捏着,快到公厕门口了,一个很壮实的男人冲过来,撞到了慕鸿渊,手中玩偶瞬间飞出去,但慕鸿渊当时却没察觉。对于慕鸿渊来说,那样一个庞大的身躯撞上一下,当然受不住了,便是身体踉跄一下。

只听见那男人没道歉,继续跑着,嘴里还说着:“憋不住了,憋不住了!”

慕鸿渊没打算和他多计较,毕竟就算计较自己也干不过,便没再看他。但等慕鸿渊回神却发现,手中的玩偶不知何时居然不见了,她焦急地寻找,终于发现,玩偶被掉到了一条小道的中间,得知玩偶还在,她欣喜万分,连忙跑上去准备捡回来。平时那缜密心思早已不存在,车都没看着就冲了上去,蹲下捡了起来。正当她以为可以好好带着玩偶离开站起身时,不等反应,一辆白色轿车便从小道车速较快地冲了出来,白色轿车主人本是带着家人出门旅行,开了许久车,算是疲劳驾驶,模模糊糊中打了个哈切,没看见蹲下的慕鸿渊,可当他睁开眼看见突然站起来的慕鸿渊是也是很惊慌,踩了急刹车,但还是没有避免这场车祸。慕鸿渊就在这众目睽睽下被撞飞了出去。

慕鸿渊晕倒前只看见了父母飞奔向她的场景,和他们之后一直在身边喊她的声音。她很想回答她们,但却怎么也起不来,身体似有千斤重般,让她再也坚持不住地缓缓地闭上了眼。

再次有知觉,似乎在医院的手术室,医生将她围成了一团,在对她残破的身体动作着。

她任由着动作,不再反应。脑海中却出现了一个人的声音,是……杏韵妍吗?

“阿渊,听的见吗?”

“阿……妍,你怎么在这?”

这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但杏韵妍却在这,此时的慕鸿渊却什么也管不了了,只想着眼前的杏韵妍。

“阿渊累吗?”

“累”

“那我们不累了,我们不要装作开心了好不好?”

“可是……”慕鸿渊纠结着。

“没关系的,阿姨叔叔会理解你的,你只是被撞到了一下之后,不再爱笑了而已,对不对?”

“……对,我只是撞到了,不爱笑了……对,对,没错,是这样的,谢谢你阿妍!我知道了,没想到这场车祸,居然,来的正好……呵呵……真好啊!来的正好!”慕鸿渊激动的想去抱住杏韵妍,可杏韵妍确实笑着,摇头退后,渐渐的,要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阿妍,怎么回事?你去哪?不要离开好不好,不要离开,难道就因为我不爱笑了,你要离开我吗?不要离开,好不好……”

“阿渊,做你自己就好了,不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你就不会痛苦了。”四面八方突然出现这个声音。

慕鸿渊懂了,这只是梦境罢了,但她知道了,她也不会再做之前那个慕鸿渊了,她要做自己……

“小俞别担心啦,医生说了,这次还好,撞的没有太严重,一会就可以醒过来了。”慕辰东故作轻松地说道,语气中却是掩藏不住地担忧……

“……嗯”黎俞心不在焉地应着。

“……”病房逐渐陷入死寂……

“女儿睁眼了,你快来看,终于,啊啊啊……”黎俞激动的开口,慕鸿渊慢慢睁开眼,模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见医院的设备,母亲的喜极而泣,父亲的如释重负,她也松了口气。

“终于……可以……成为自己了吗?”慕鸿渊想着。

“爸,妈”慕鸿渊冷冷开口。

“诶,爸妈在这呢,鸿渊,不怕了,你醒了就好了啊!”黎俞急忙安抚道。

“……”

病房安静许久,慕鸿渊没有回答,黎俞认为很奇怪,自己女儿明明那么爱开朗外向的,怎么现在……她连忙看着慕鸿渊,问道:“鸿渊呀,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没事。”慕鸿渊平淡开口。

“鸿渊啊,那……你怎么……不爱说话啦?”黎俞小心开口道。

“没有。”慕鸿渊将头放过另一边去说着。

“不对呀,你之前很爱说话的,你很爱笑的呀宝贝,怎么……”黎俞还没说完就被慕辰东打断。

慕辰东用眼神暗示黎俞别再说了,便打算拉走她,还不忘和慕鸿渊说着:“鸿渊啊,我们先去缴费,待会给你买些吃的来啊!”便拉着黎俞转身离开病房。

他们找到了慕家的私人医生,“林医生,我女儿这到底是……”

“你们说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你们的女儿这应该是车祸给她带来的阴影太大了,给她带来了很严重的创伤,在医学上,这叫做创伤后应激障碍,但目前看来,她并没有明显表现出其他的症状,比如对生活感到绝望什么的想法,可以多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有这样的症状,一定要尽早采取措施。”

“好,一定的,谢谢你了林医生,你先回去吧……”黎俞和慕辰东相视一眼后慕辰东说道。

“好,那我先离开了,慕先生,黎女士”林海峰说完转身离开。

林海峰一走,黎俞便坚持不住靠在了慕辰东身上,说着:“都怪我,要是我当时跟着女儿一起去,就不会这样了……”

“小俞,不是你的错,别内疚好吗,女儿一定会好的,一定……”慕辰东开口,重复念着最后两个字……

回到病房,两人默契地装作什么的没发生的样子,黎俞抢先说着:“宝贝,快看,这都你最喜欢吃的,妈妈都给你买了,快吃吧。”

“好,妈,我待会吃。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叫两个护工,过些天我自己就可以出院了,回去的路我认得。”

“鸿渊……”黎俞小声说着。

“哎哟,小俞,走吧走吧,鸿渊肯定是想自己一个人待会,我们就先走吧!别在这让她心烦了。”

“嗯……那我们过些天来看你啊鸿渊,要开心点啊!”

黎俞被慕辰东便拉着出去,边回头和慕鸿渊交代着。

慕鸿渊则是象征性点了点头,待她们离开,又一个人什么话也不说,静静看着窗外,又将从车祸发生,到刚刚一直拿在手里藏在被子里的小太阳玩偶拿了出来,眼神便一直停留在了上面……

“阿妍,真是不好意思呀,以后都要把你藏起来啦,要是爸妈发现,我要是都有情感障碍了,但是还留着你给我的玩偶,那他们会怎么想呢?对不对,放心吧,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还好,你没丢,我不会再弄丢你了,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她终是骗不了自己,这不是阿妍,但……有总比没有好吧……

“阿妍,你还好吗……”

另一边的杏韵妍不知为何,这几天的胸口一直闷闷的,仿佛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但她这样的年纪又能想的到什么的,还以为是因为慕鸿渊走了,所以自己才心堵得慌呢!而她也只能默默祈祷,她们总有一天可以再见,总有一天,可以早点再见!

可……又有什么,在等着杏韵妍呢?她们真的还可以像之前说好的那样,可以再见,再见之后……永远不分开吗?

在医院休息了大半个月,慕鸿渊便是出院了。

回到家,慕鸿渊还是沉默寡言。但平常的生活还是以前的习惯,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厌世的行为,所以林海峰便推测,“慕鸿渊的创伤并没有过于严重,只有交流障碍的话,可以经过药物治疗干预,有恢复的可能,具体药方,我会回头微信发给你们,具体要多少,你们和我说就好了。 ”

“好的,林医生,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黎俞说道。

“没事,夫人,有事随时叫我,我先走了。”

“嗯。”

“辰东,你说,鸿渊……会好吗?”

“一定会的,你看,其实除了性子变冷淡,不爱笑,也没其他改变了,这么些日子,我们也习惯了,不是吗?”慕辰东搂住黎俞说道。

“嗯……”

“撞到鸿渊的那一家人,你去处理吧,辰东,既然人没事,也不用揪的太紧了,他们也不是故意的,虽然疲劳驾驶了,但也是鸿渊自己冲出去的……”

“……好,都听你的。”慕辰东突然叫一旁的青年过来。“小沈啊,你现在也有二十岁了吧?“嗯,今年就二十一了。怎么了老爷?”嗯……你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今年开始,你就可以去学习管理公司了,鸿渊还没长大,你就帮她暂时管理吧……至于芸溪那个丫头,你记得有时间也多管管,这次回来,她也必须加把劲了,我做的生意……可不止明面上的公司呀……呵呵……小渊这件事,就还是你去处理吧,你自小就和她感情不错,相信你很乐意去为小姐做这些事的吧?夫人刚刚说的,都……听到了吗?”说完慕辰东挑了挑眉,表情中似乎带了一丝玩味,却让人看不透他的意思。

“是的,老爷。”一旁的沈奕柏看见后却似乎是心领神会,勾了勾唇,低下头应着,可转头看见病房中性情大变的慕鸿渊,好看的狐狸眼中却是掩饰不住地愤怒……

“奕柏哥,你长的这么好看,不要总是一副生了气的表情好不好,要多笑!”沈奕柏突然想起慕鸿渊幼时和他玩闹的时候对他说的话,强将心头的怒火压下……

“那……就把小渊受到的伤害……翻倍还给你们吧,怎么样?呵呵……小渊,我会帮你,处理掉一切伤害你的人的……小渊喜欢看哥笑,那哥就笑好不好?哥不生气了,哥再也不生气了……”退下后的沈奕柏心中想着,嘴角却是勾了起来,不停抽着,笑声断断续续,神色似是有些癫狂。恐怕这件事,便不会这么简单结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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