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鹿大致看完了这本书。他以前从来没有听任何人提起过之前发生的事,对一下涌来的信息量感到十分震惊。此时已经过了凌晨,他仿佛刚从故事里面出来,周围的一切与他格格不入。他呆了几分钟,才发觉自己还在现实。
魔法…巫师?
他想起了城镇里曾经见过一些人,有着不同颜色的头发,从头到尾透露着一股神秘感。
奇怪的着装,让人摸不清楚的言语,把玩着奇怪的器物…
异色的头发?
他明白为什么这类书对阿韵有如此大的吸引力了,她那粉色的长发不就代表着…
据说每个小巫师是十五岁左右去学校报道的,算算时间,阿韵的生日是7月12日,也就仅剩两个月。
他摸摸头上的黑发,心里感到一点遗憾,又为妹妹感到开心。如果不作为巫师的话,可能要像他一样在田里和林里劳作一生…
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迷鹿意识到他已经厌倦了每天日复一日的生活,这每天紧绷的生活。除了家人,他几乎很少和别人主动说话,以至于和别人都生疏的很。
算下来,小巫师大概都是十五岁左右入的学吧。他差一个月也就是十五岁了。阿韵也只差两个月。
这么算,至多三个月,家里就只会剩自己和母亲二人?
第二天,迷鹿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起来了。他坐到田坎上,打算再等等太阳,先再歇息一会。
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这点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嫉妒?不是很多,他很小就学会了克制自己的渴望,嫉妒不会太多;恼怒,又明显不是,他不太会生气…
失望。他才想出了这么个情绪。以他的文化水平,这是他能想到最贴切的。他对农田生活慢慢就起了抵触,然而,家里并不富裕,不能供养任意一人去上学堂。成为知识分子离开田地明显不怎么可能。所以想离开的方式在之前也没有什么盼头。但现在…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黑发。又拿起农具在地里耕种起来。
中午。
母亲出去了。家里只剩他和阿韵两人。
阿韵似乎一直想和他说些什么,不过他只顾喝着稀粥,一句也没有回答。
阿韵:“哥?”
迷鹿抬起头,眼神正好和她对视着。
迷路:“怎么了?”
阿韵:“那个,你床头昨晚也放了一本简史…”
迷路:“嗯(擦嘴)怎么了。”
阿韵:“我想说,你已经…?”
迷路:“对。”
这番没头没脑的话属实费解。阿韵看着她哥的黑发,不知道说些什么。
“所以,你能表一下态吗?”
迷鹿:“没什么,我挺高兴你有这样的前途的。”
他和阿韵年龄差不大。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作为同龄人中能和他畅通无阻的交流的唯一人,两人感情一直是深厚的。阿韵自己做了一支笛子(他们买不起任何一支笛子),经常在学校之类的什么地方学来一些。每当他有负面情绪的时候,她就吹一曲给他听。
迷鹿恍然之中,耳边又响起了一曲笛子声。
他和阿韵再次对视。
然而透过阿韵紫色的眼眸,他却在里面看见了自己淡金色的瞳孔。
他瞳孔不自觉的微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