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临岛,一座被严冬袭击的城市,万籁俱寂,除了雪花那种轻飘飘落下来的音效。不过这与其说是声音还不如说是感觉。地上覆盖着皑皑白雪,凛冽的寒风让人不敢迈出家门,方圆百里,无一人烟。
约瑟夫和克劳德坐在马车里,马车一小步一小步地前进着,走得很慢很慢。车轮陷在雪里;整个车厢像呻吟似地咯吱咯吱地响着;约瑟夫抱着瑟瑟发抖的克劳德,安慰似的顺着他的后背:“克劳德,坚持住,我们马上就要到医院了。”克劳德剧烈咳嗽,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他知道自己治不好了,却不想哥哥伤心,只能挤出一丝微笑:“嗯,我相信哥哥。”车夫握着手里那条鞭子在空中挥舞,狠狠抽在马的臀部,马受到刺激便急促的跑起来。
克劳德在约瑟夫怀里睡着了,约瑟夫也因为一夜没有合眼,渐渐睡过去了。等到约瑟夫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离医院还有几公里,他非常兴奋,他轻轻拍了拍克劳德:“克劳德,我们就快到了。”可是怀里的人已没了动静。他慌张的晃了晃克劳德,依旧没有回应。约瑟夫颤抖的手缓缓探向克劳德的鼻孔,已没了气息。他以为是克劳德逗他玩呢,他摸了摸克劳德的头:“克劳德,你是逗哥哥玩的对吧?你以前最爱这么逗哥哥了,克劳德,你睁开眼睛看看啊。”克劳德依旧一动不动。约瑟夫这才反应过来他已经不在了,他目光呆滞,放在克劳德头上的手垂了下来,他探出头,对着车夫说:“去那家医院对面的地方。”车夫点点头,继续赶路。
伊索卡尔在极乐馆为躺在床上的人化着妆,他的入殓能力一向是被人认可的,只不过他沉默寡言,所以有一些人难免不喜欢他。不过伊索并不在乎,他只想要过好自己的生活。
约瑟夫抱着克劳德来到了极乐馆,伊索刚帮上一个人化好妆。他走出来,约瑟夫看到了他。伊索在低头整理化妆箱,并没有注意到。老板走过来,叫人把克劳德放在床上,他招呼伊索:“过来替这位先生的家属入殓。”伊索提着化妆箱走了过去,他抬头看到了约瑟夫,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又调整好了,他认真的帮克劳德入殓。
帮助克劳德入殓完成,他便被拉到了冷藏室中,等着后续约瑟夫为克劳德建完一座花园。伊索卡尔也要下班了,他脱下工作服,换上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约瑟夫拦住了他:“伊索先生,我们聊聊吧。”伊索想要拒绝他,约瑟夫却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点威胁:“你也不想,我们的事,被别人知道吧。”伊索卡尔只好点点头,上了马车。
约瑟夫抱着克劳德的照片无声的哭泣着,伊索卡尔递给他一张手帕,约瑟夫接过边哭边擦着眼泪。他抱住伊索,伊索身体一僵,却没有推开,因为此刻拥抱是他能为约瑟夫做的唯一的事,伊索没有灵巧的嘴,也不能提供丰富的情绪价值。他就这么静静的让先生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