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仙宫,梨非冷躺在床上,天色已经很暗了,点点繁星点缀天空,皎白的月光撒落在他的脸上不时还有冷风穿过窗户缝隙溜进来。梨非冷的眼合了又闭,他翻来覆去一点睡意全无,想着岁忘涯的话和那封信。
鲜衣怒马少年郎,人间风流陌玉临。这是当年枳城传得最大的话。上至老人,下至幼童,都“敬”梨非冷一句陌玉临。玉临,是他的字,陌字,是一些喜欢嚼舌根的人加的。陌字,在北冥也算是讽刺,他们讽刺梨非冷,说他脾气差,性格阴晴不定,爱惹祸,看谁都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这个称号,如今已是很少人说了。今日再见到,梨非冷心里更多的是疑虑。其一,不说这个百年前的称号,就借为什么有人会在今日给他这封信,这是故意吸引他去白殿。梨非冷也是去了,其二,在此之后岁忘涯也给了自己一封信,信中内容与之相似。梨非冷现在已经开始怀疑岁忘涯了,他觉得两封信都是岁忘涯给的,可岁忘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梨非冷想了很久,他和岁忘涯素不相识,也没惹过岁忘涯,岁忘涯犯不着这么做,可是,若不是岁忘涯,还能是谁呢。
想着想着梨非冷竟睡着了,月光打在他的脸上,梨非冷的双眸紧闭。
“玉临,非冷”
梨非冷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他寻声看去,一个人都没有。他以为是自己幻听,歪了歪脖子。突然间空间扭曲,梨非冷所在的魁仙宫被撕开,掉落的碎片闪着白光。梨非冷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只感觉身体失重,正向下落,强大的压迫感让梨非冷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了,他干脆闭上了眼,他担心自己会狠狠摔到地上。
幸好,事情并不是梨非冷想到的那样,他没有直直摔落。梨非冷睁开眼,眼前的景象惊得他说不出话来,他不在魁仙宫了,而是在另一个地方,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这里花木繁茂,溪水长流,布置新奇又充满美感。
在桃源的不远处有一座宫殿,梨非冷朝宫殿的方向走去,若是宫殿有人,他也许还能问问他这是什么地方。沿着小溪走,梨非冷停在一条路前,这条路沿路种满了兰花,梨花。他迟钝了一下会儿,走了进去,微风吹过梨花,满枝的花瓣落下。兰花夹杂着梨花的气息扑面而来,梨非冷感觉愉悦了不少,他继续向前,走到殿门。
这次梨非冷的神情有了微妙的变化,这里好熟悉,他走近殿门,靛蓝色的花藤缠绕着整个殿门。
梨非冷推了推门,没推开。他就想用暴力拆了这门,一个声音传来,“非冷!”,梨非冷闻声看去,一个人影向他走来,那人一身黑纱长袍点染着红,他的姿态很端庄,只可惜了看不清脸,却也尤稀看出这是个绝代佳人。
梨非冷盯着这个绝代佳人,眼中满是警惕,手握住了腰间的匕首。
就在二人相隔一尺处,佳人便停了下来。
梨非冷就这么看着他,佳人突然破碎,化成块块碎片。
梨非冷的身体也在一瞬间如同被撕裂了般疼,左手撑着地面,脸上表情变得有些扭曲。
“越百毒,若墨藤,然”
梨非冷没听清这个声音,两眼昏花,倒在了地上。再醒过来时,梨非冷躺在床上,月光依旧,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梨非冷的头很晕,他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梦,但是这个梦,梦里的人,让他感到熟悉。
岁不寒握着酒壶,晃晃悠悠,不知不觉,他走到了若潭。
岁不寒望着若潭,眼中晦暗不明,许久,岁不寒口中呢喃了几句,走向不远处的亭子。虽说是亭子,但这个亭子又不像一般的亭子,挂着许多红丝绸,亭柱爬满了花,让清透的亭子显得更梦幻。
“不寒”
岁不寒盯着说话的人,那人一身红裙,有点谨慎地看着自己。岁不寒没理她,坐了下来。
“不寒,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
岁不寒依旧没说话,手撑着脸靠着椅子,瞟了一眼厝潭,厝潭的眼中带着担忧,“母妃”
“嗯,不寒”
厝潭想起身看看岁不寒,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就坐着,二人无言。
“婚事我同意了,不必多想”
厝潭以为自己幻听了,“你同意了?”
“嗯,怎么了?”
厝潭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没事”,她朝岁不寒一笑,也是苦笑,她和岁不寒本就不是亲母子,岁不寒疏远,针对,讨厌她她都看在眼里。但她不说,她能理解岁不寒,纵容岁不寒,比起岁忘涯,厝潭将更多的心思都花在了岁不寒身上,即使最后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岁忘涯对她是没什么意见,会对她笑,开玩笑,甚至是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