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身轻微颠簸,渐渐有雾从路的两边升起,车里弥散着一股怪异的香味,雨沫靠着椅子浅浅的睡着了。
林槐……嘶——
司机透过车内的后视镜轻轻看了一眼。
一车人脸色苍白,前面五个人都戴着一个黑色的帽子,头耷拉着。
之前那个想打破忌讳的女生已经悄然入睡,后视镜正好覆盖那一个区域,而她旁边的男生……
司机打了一个冷战
司机南无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小心的念叨了几句,司机捏住手腕上的木雕佛像,继续开车。
雨沫呃……
雨沫我!……
雨沫突然惊醒
雨沫清湛……
痛苦的呢喃了一声,她突然发现旁边的男生不见了
雨沫怎么回事?这不是一票到底的车吗,怎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她小心抬起了头,车子时而晃动,前面挡风玻璃雨刮器在不停的扫落凝结的雨滴,司机抽着烟,像个按部就班的机器人一样丝毫不见动弹。
而巴士里的七八个人此刻全部消失
雨沫壮着胆子扶着椅子小心向司机靠了过去,看着一头乱发还散发着浓厚的烟气的司机,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雨沫大…大哥
司机咿儿……嗯?嗯!
不知道在哼什么小曲的司机愕然发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雨沫,手一抖车差点多打了半圈撞到路边的护栏。
司机干啥子?脑壳有包嗦,不在后面好好坐到,存心过来吓老子是不是?
司机嘴巴在抽抽,但眼神里没有任何的怒意,手稳健的把住方向盘。
雨沫对不起,我的问题,我就是想问一下,车里七八个人都哪里去了
司机人?这趟车不就你一个人嘛,哪点还有其他啥子人嘛
雨沫愣住了,她分明记得司机开车之前站在过道里巡视车里的乘客的眼神,那肯定不是看空气的眼神。
雨沫师傅,你不会是喝酒了吧
司机喝个锤子酒,你别诬陷我啊,老子可是正经集考开了十几年车的
司机这趟车从头到尾就只有你一个乘客,再在我旁边妨碍我,再提这些问题,等一下到站了我就只能把你移交给当地派出所了
雨沫语塞,她陡然感觉这车越发阴森,但真要被移交给派出所,自己身在异乡,指不定要多费许多时间
慢慢坐到座位上,紧紧捏着自己的背包
雨沫清湛,你为什么回到了这里,现在变的这么诡异的地方……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司机死死的盯着后视镜里的她,把着方向盘的手捏的通红。
雨沫那只手,是什么呢
她从背包后面的小袋子里翻出一张拍的异常模糊的照片,那是一辆火车行驶的照片,一个火车窗的角度被放大,里面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青年身后有一大摊黑色的画面,能依稀辨认出是一只手。
袋子里面还有好几张照片,有一张是一片雾气浓郁的坡地,旁边有许多张牙舞爪的树,枝丫横生,树下面,耸立着许许多多的坟包,但都没有墓碑。
雨沫这些年经历了好多的事情,该做的我都已经做完了,现在我该来找你了,等我,一定要等我
当年被家人阻拦,工作和其他许多东西都牵绊着,再加上清湛父母的劝导,她只能忍下来
她摩挲着最后一张照片,那是一个人影,像个行尸走肉般,身体诡异的站立在一个落在四周环绕山区的小城边上,雨沫能认出,这个人,就是六年前的他,而这座城,就是她此行的目的地——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