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只爱你一个人

吃完这份乐瑶辛苦买来的早餐后，我抬头看着那几瓶药水不禁陷入了沉思。

几年前在西塘的冬天，我去给简薇买避孕药。一路上积雪很厚，我只想着快点买完，快点回去与简薇狂欢，可一个不注意我踩空了，就这么摔进了水沟，因此我发了高烧。

我依稀记得那个深夜，简薇以自己单薄的身躯扛着我一步一个深脚印的向附近的医院走去。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到的医院，反正印象中我们走了很久很久。

这时候快过年了，医院看诊的医生只有一个，今晚也因为有事回了家，只剩下一个值班护士，她让我们先住进病房，等第二天那个医生来才能进行专业疗程。

直到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内，我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简薇那张略显憔悴的面庞。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关切和担忧。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这时，我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却触碰到一块湿漉漉、冷冰冰的毛巾。疑惑之际，我转头看向床边的桌子，发现上面摆放着一盆清水和几条干净的毛巾。瞬间，我恍然大悟——原来昨晚简薇一直守在我身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用冷水浸湿毛巾，然后轻轻敷在我的额头上，帮我降温。

回想起昨晚自己因为高烧而意识模糊的时候，简薇一定是心急如焚。她或许一夜未眠，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动作，只为让我能舒服一些。想到这里，我的眼眶渐渐湿润了。

见我醒来后简薇生硬的笑着对我说：“昭阳，你醒啦？”

看着简薇那强颜欢笑的样子，我再也忍不住了，我的眼泪就像开关坏掉了的水龙头一般怎么也止不住。

此刻我心里就只有一句话：这辈子我一定要把简薇娶回家，给她幸福！

情到深处我紧紧的抱住了简薇，而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落在了简薇的脖子上。简薇也许是感受到了我的眼泪，温柔的抚摸着我后背语气温柔的安慰我：“昭阳.....别哭....乖...没事....真没事，只要你好我就好。”

.........

那天早晨她给我带的早餐也是皮蛋瘦肉粥，而几年后的今天虽然同样是在医院，同样是我发高烧，早餐同样也是皮蛋瘦肉粥，但陪伴在我身边的却不是她了，而是乐瑶。

我很想抽根烟，就从口袋中的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正要放到嘴里，一只手迅速的从我手里拿走了这根烟。我知道这是乐瑶的手，于是我又掏出了一支，乐瑶也重复了刚才的动作。我没有理会她，而是准备掏出第三支烟，这时乐瑶握住了我那只要掏烟的手，面色庄重的对我说：“昭阳....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看着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很心疼。”

我一向不会和别人聊我和简薇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但今天我却有想要说出来的冲动，人在生病时往往是感性的，我抽出被乐瑶握住的手，语气平静的对乐瑶说：“你真的想要听吗？”

“嗯...确定，只要你能开心一点，我也开心!”

乐瑶说的这番话和当年简薇说的大同小异，都是我怎样，她们也怎样，这使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是一种命运的轮回或者说是宿命，而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清。

“几年前的冬天，我意外发了高烧，身边也有一个和你差不多的人陪伴着我，她给我买我最喜欢的粥，安慰我想要我开心.....”说到这我说不下去了，尽管我省略了很多细节，而这些被我省略的细节在我脑海里却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难忘。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一旁的乐瑶紧紧的抓住了我那只没有输液的手，看着我，此刻她眼里已经有泪光闪烁，哽咽的对我说：“昭阳...忘了简薇吧，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想过什么样生活，我只爱你一个人！”

乐瑶这突然的告白让我猝不及防，我和她从相见到现在也不过数天。我一开始以为她对我的好感是源自于是一见钟情，但这几天她表现出的种种，并不是一见钟情就能有的，仿佛我们在很久以前就相识，还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

这种感觉从认识她到现在就一直存在，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我沉默了一会后对乐瑶说：“回答你之前，我得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我感觉我们俩就像很久之前就认识了一样，你的种种行为让我感到自己在你面前就像个透明人一样。”

“等时候到了我会全部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除非你......”

“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现在就忘了简薇，但我知道就现在而言这是不可能，因为你们俩之间还差一个.......”

我追问道：“一个什么？”

“一个生离死别的边缘。”

“活的好端端的说什么死的事情...”

“那你的回答呢？”

“你也知道，我认识你的时间还不长，因为我对你没有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所以说现在和你在一起的话，说是因为爱情在一起很勉强....”

“我很害怕时间，害怕未知的变数，害怕.....”乐瑶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看着乐瑶如此痛苦难受的模样，我实在是无法狠下心来无动于衷，但却也只能轻轻地抚摸着她那如丝般柔顺的秀发，以此来稍微减轻一些她内心的伤痛与苦楚。

然而可悲可叹的是，此时此刻的我根本就没有能力给予她一个坚实而又可靠的肩膀让其依靠，更不可能向她许下什么关于未来美好生活的承诺或者誓言——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们是否真的会有所谓的“以后”.......所以说，除了这微不足道的安慰之外，其他的一切我都无能为力。

因为我心里有把生锈的剑，而我的心早就被这把剑给狠狠地刺穿了，也许等简薇回来那天我就能将其拔出，也许等我的心支离破碎那一刻，它自己就会飞走。

乐瑶哭了，哭的很伤心，也许是因为我这委婉的拒绝。我试图组织言语来安慰她，可多次张口却都没能说出话来，此时男默女泪的情形就发生在我们身上。

过了好一会，乐瑶不哭了，她对我笑了笑，然后说：“昭阳，你不要为我感到有负罪感，这些事都是我自愿的，现在是我心急了，反正以后时间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