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湫棠猜得没错。
那天过后一连几天张极都没再在短信上叨扰她。
张极连着几天睡不了一个安稳觉,这样的症状只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发生过。易湫棠再次出现后,这种情况近乎消失殆尽,但直到那天的坦白,一切又恢复如初。
易湫棠并不在意张极是什么样的状态,好与不好都与她无关。
没被叨扰的几天里她难得落了清净。
只是这样的日子并未持续多久。
这不,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易湫棠坐吧。
张泽禹为什么。
张泽禹想不通。
为什么她明明早就死在了一年前,可又活过来了。
张极说她坦白自己所谓重生的秘密。
但这并不是一个值得相信的理由。
但又好过不相信。
生不如死,痛不欲生,这种滋味,他一点也不想再尝第二遍。
死而复生的事说得通,可为什么她同他承认就不行。
为什么偏偏张极可以。
他想不通。
易湫棠什么?
易湫棠被问的一滞,转而又笑了笑。
像是知道了他这无理由的一句话从何而来。
易湫棠张极告诉你们了?
易湫棠真没趣。
易湫棠真烦。
几乎是一瞬之间她便猜出了他的来意。
同时内心也更觉着恶心。
他们这些人,还真是虚伪。
活着的时候一味羞辱,死后再来装深情。
恶心至极,张极更是卑鄙。
警告他不要来烦自己,他倒好,找了别人来。
张大少爷心机深重,她倒是比不上。
张泽禹为什么?
张泽禹不死心的又重复一遍。
像是木讷的机器人。
只会遵循程序指令不停的重复一句话。
易湫棠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易湫棠你,你们,没一个好东西。
易湫棠我死而复生,我重获新生,凭什么还要继续和你们纠缠那可悲可泣的过去。
易湫棠我想开始新的人生新的生活,有错吗?
易湫棠倒是你们,一个个装什么深情。
易湫棠从前你们是怎么对我的自己心里不清楚吗?非要我再帮你回忆吗?
易湫棠张泽禹,我怎么样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易湫棠你是我的谁啊,我们连个朋友都算不上吧。你又了解我多少,凭什么摆布我。
易湫棠我选择跟张极坦白了那又怎样,就算他没告诉你们事实真相你们早晚也会知道,我也会亲自告诉你们。
易湫棠你不用觉得心里不平衡,但你如果觉得愧疚那是应该的,烦请您一直愧疚下去,千万别想开了原谅自己,遗忘过去。
易湫棠你们这些人不是都口口声声说爱我吗?那就离我远一点,张极没和你们说这一点吗。
易湫棠听明白了就走吧,想留在这也无所谓,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她的声音算不上多大,只是二人刚好都能听见的程度。
当然,不止他听得见。
易湫棠还有你们,也别来烦我。
易湫棠挑眉,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
朝着张泽禹一直盖着的紧握着的手机说着。
屏幕一直亮着,她早就发现了。
也早就发现他们所有人都在听。
挺好的,省了不少事。
免得一个一个骂。
费嘴皮子还没用。
易湫棠王姨,给张少爷沏杯菊花茶。
易湫棠降降火。
龙套。好的小姐。
易湫棠是故意的,毫不收敛的恶意完美的呈现出这一点来。
可她的语气极为平淡,更是将嘴角上扬到了一定的弧度笑着说出口的,佣人当然发现不出。
张泽禹无法为自己辩驳,过去做过的龌龊事时刻警醒着他自己曾经究竟有多恶心。
张泽禹棠棠。。
张泽禹在短暂的呆滞后呢喃着。
易湫棠别这么叫我,我说过很多次了。
易湫棠没长耳朵还是脑子?听不明白吗。
听着他这一声低低的呢喃,易湫棠顿时皱紧了眉头。
厌烦的情绪溢于言表。
张泽禹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讲话的。
易湫棠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这样的性格。
易湫棠上京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不清楚吗。
易湫棠以前的我没钱没势,哪有底气这么说。
易湫棠何况你们以前给过我开口的机会吗。
易湫棠张泽禹。
易湫棠我敢保证,如果以前你们肯给我机会开口辩驳。我会比这骂的难听数百倍。
易湫棠你应该庆幸我的脾气收敛了很多。
易湫棠否则现在的你会被骂的更加狗血淋头。
易湫棠他们也一样。
易湫棠微抬下巴点了点,那处是张泽禹手里还未息屏的手机。
通话仍旧开着,他们之间的所有对话都被听入耳中。
剑拔弩张的氛围之中,王姨端了菊花茶过来。
随后又撤出会客厅。
易湫棠将菊花茶朝着张泽禹推了推。
薄唇轻启,开口的话更是盛满恶意。
易湫棠喝点菊花茶,降降火。
易湫棠别栽在这了,张少爷。
随着嘴角一同上扬的眼尾充分的展现了易湫棠的不屑与讥讽。
话里话外都在提醒着他自己有多么厌恶对方。
张泽禹望着那杯菊花茶,最终端起杯子抿了几口,又放下。
张泽禹好茶,有机会再来喝。
张泽禹忽然笑了,笑的礼貌又疏离,但笑意深处潜藏的算计却是极易看出。
他是故意的,她看得出来。
末了,还不忘留一句。
张泽禹易小姐,后会有期。
语罢,张泽禹起身离开。
易湫棠望着张泽禹的背影,脑中只浮现出四个字。
“惹人厌烦。”
-
-
-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