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姐姐，买一朵栀子花吧，送给你想要长长久久的人。”

她看着小姑娘清澈的眼眸，不禁弯了弯唇角，用手抚了下小姑娘的鼻尖儿，笑着说“那小妹妹，姐姐若是要了你的花，当真能与我所倾慕之人长长久久吗？”

小姑娘看着十一二岁的模样，生得很是漂亮，于是笑着答：“姐姐出落的如此水灵漂亮，定会长长久久，永不分离的！”

小姑娘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她喜欢的不得了：“姐姐只要两枝，但价钱会付全部的花，就当是你逗姐姐开心了。”

“那姐姐一定要幸福啊...不然的话，这个钱，就不值了...”小姑娘有些伤感，却在为她祈祷着幸福。

只见她将两枝中的一枝折断，轻柔地插在小姑娘的发髻上，极其温柔的说：“即使不会，你也会与之爱慕之人长相守。”

温热的泪顺颊而下，使得这深秋多了一丝暖意。

她将那朵栀子花举到鼻前嗅了嗅，虽然很香，但她却不喜欢，没人知道，她将花丢在了巷子里，沾染着晶莹的水珠，落了地。

她本就是在祈祷上帝救救那个女孩，哪怕只是怜悯那一下呢。

“我爱你啊，但你不属于我......”

淮安和邶玥乃中误两壁，南笙府与北雅阁向来交好，不少的子女嫁娶，已习以为常

可就是不巧了，南笙府的二公子是她所倾慕之人，却与她的二姐姐联姻...

天知道在得知消息后，她有多么的绝望和心碎呢？

从那之后，她便喜欢上了喝酒，坐在无人的月色下消愁

可怜她只是那，北雅阙荳......

是何时，漫步到了家门口；是何时，风儿吹在脸上，多了一丝凉意。她揩了揩眼角，踏进了门。

阁院里种着一颗桂花树，陪伴了她十五年，而今她已及笄，这棵桂树年龄和她相仿，风华正茂之年。

“弱堂......”她有些无力的喊着，夜尽黄昏，落日余晖洒下一片金黄，少女的脸颊上夹杂着红晕，桂花缓缓飘落，又为这一景增添了伤感，抚过她的发丝和脸庞。

门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耳畔若隐若呼着：“小姐，小姐......”

她不记得是何时睡着的，只记得那个比死亡还恐怖的梦，那一片片的红急促的绽放在她的双眸中，像是从高空坠落，花儿绽开，成了她祝福他们的一袭红衣

窗外还是黑的幽静，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黑夜的......

“我好害怕，真的......”她用双臂将自己环住，坐在床踏上，隐隐的发抖，她早已泪流满面，头发被揉搓得凌乱不堪。

太阳在缓缓升起，花儿被照的滋润，唯独那房室内，被悲伤笼罩，哭声蔓延，倒像是酒未醒的无理取闹。

她抬头，看着镜中凌乱的自己，虽生得一副好皮囊，可倾慕之人却从未看过一眼。

门被缓缓推开，一个十六七岁的侍女踏进门槛来，见到自家小姐已经醒了，欣喜不已，可小姐那哭红的眼尾和憔悴的神情，又让她不由得心头一紧，放在胸前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小姐，我来服侍您更衣。”她缓缓走近，伸手拿起一把刻有桂花纹样的紫檀木梳，抚着她的发丝。

“弱堂，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她的声音沙哑，显然是哭的凶了。

弱堂一时回答不上来，她知道小姐的话意在指什么，可她却没有办法去做那个评判是与非的人，只是笑笑说：“小姐呀，不傻却倔，弱堂很喜欢这样的小姐呢。”

弱堂边说着边顺着她的发丝，倒是整洁了许多。

不觉间，天已大亮，门阁外的人张灯结彩，等待夜晚观赏，两旁的妇女不断地撒着花瓣，撒着糖，于是小孩子们蜂拥而至，蹦着跳着去寻觅属于自己的糖果，整条街都变成了欢乐的海洋，刹那间，她变得不食人间烟火。

她只是勾勾唇角，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前殿。

“阙荳，来向爹爹娘亲请安。”她微躬身子，面上含笑

随后，起身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白皙的手顺着拿起一旁的茶杯，并没有举到唇边，倒是认真端详着那绽放的一抹淡雅，勾了勾唇角，情不自禁地喃喃：“他们还记得我喜欢这花儿...”微抿了抿茶水，带有清新又不失雅趣的桂花香。

她用手微微托着腮：还是喜欢喝酒呢......

阙荳是家中芳龄最小的孩子，北雅雨苓和北雅雪蕴是她的两个姐姐，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和二姐合不来，如今，她要嫁给南笙百羽，话本就不多，只剩下了冷冷清清。雨苓却很宠溺她，恨不得将世界塞给她的小荳儿

只见北雅雨苓缓缓走近前殿，轻启唇：“雨苓，给爹爹娘亲请安。”她总是那么的高雅，却总会在小荳儿面前放下身段

雨苓朝她走来，脸颊上的梨涡不自觉地陷下去，很漂亮

阙荳抬起头，可看到的不是刚才那美丽动人的笑颜，而是紧皱着的秀眉

“阿姊？”她疑惑不解，雨苓的手抚上她的眉眼，眸中是将要溢出的心疼和伤感：“小荳儿，是谁欺负你了？阿姊替你讨公道，好不好？”雨苓的声音略带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