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我没有看到过龙。
唯一影响深刻的只有一座高塔,像是连接到天际。我站在高塔上,向下抛撒着什么,随后,像是被人推了一把,我从高塔上摔落,陷入昏迷……
再醒来时,身边什么都没有。我向四周的人问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世界有龙吗?”
周围的人疑惑地看着我:“龙不是一直都在吗?”
我再去回忆梦境,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龙?我为什么会想到龙呢?
我抬头远眺,远方像是有一座高塔,似乎与天际接壤……
我站起身,茫然地向四周找寻。
四周只有荒草萋萋,天空澄澈。
但,心中的疑惑却告诉我那高塔之下藏着巨大的秘密。
于是,我踏上了寻找答案之旅。
可,高塔似在远方,却又实在不可触及。
我,走了很久很久。
我走到一处水塘,水是如此清澈,但奇怪的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看到半分的倒影。
难道这世界没有反射?
真是奇怪啊。
在路上,我看到的都是人们生活幸福安定,阖家团圆,除我以外,没有谁独自一人。
有时我会想要是真的有龙,这世界不会有动乱吗?难道人们早就掌握了和龙相处的方式?
我企图向身边的人寻找答案。
“怎么会呢?”他们用看异类的目光看着我,“从这个世界有龙开始,就从来没有过战乱。”
说完之后。他们又用鄙夷的目光审视着我。仿佛我问的问题从没有必要。
可是,为什么呢?
我又向他们询问水塘的异样,但他们仍是那种鄙夷的目光:“倒影?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有倒影?”
……
几番交谈下来,我一无所获。
我几乎想象不到世界有龙的样子,究竟会怎么样呢?
在我的世界里荒草似乎永远那么繁茂,天空似乎永远那么澄澈,而人们似乎永远独享其乐,只有我永远是一个人。
高塔离我越发近了。
有时我累了,会去遐想有龙的世界。
梦中的世界不是这样的,梦里好像有龙。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对高塔的向往越发地猛烈了,脚步也越发地沉重……
直到我遇到一个人,他没有其他人的陪伴,一人在这片原野玩乐,有时他会大笑,有时他又会放起火来烧这片原野。
我尝试去制止他,但他嘴里却一遍又一遍地说道:“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不妨让我毁掉它吧!”
真是一个疯子。
可当我向他那疯态的眼睛望去时,一瞬间,四处的景色开始变换,我像是被人拉入了幻境…
再清醒时,我已经身处在一片废墟中。
我有些疑惑地四处张望,在一个不起眼的残檐桓断处发现了他。
他还很幼小,正蜷缩在角落。
我想走过去看看,但我却径直穿过他的身体。
“快走吧,我可不要在遭受这战乱了。”
“不行,等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突然,不远处走来两个人。
“哎呀,你不用管那么多,我可是听说在那里什么都可以拥有。”
“真的?”正在翻找的那人抬起头来,满眼都是贪婪的目光,“那我们可得快走,等会儿被他们抢先了可不行。”
说着,他们向远方走去。
“爸!妈!还有我!”蜷缩的他看着他们走远,不禁喊出声来。
可是那两人只想着远方,像是没听见,快速远去了。
“可是,你们忘了吗?还有我啊。”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像是在自言自语。
还不待我有所思考,眼前的世界又破碎了。
世界再次重组时,我像是来到高塔处。
因为远方再没有高塔。
奇怪的是,我没有看到高塔,只见满地残檐废墟。但,我竟觉得很熟悉,好像见过?
我不敢相信我的所见,想去问一问身边的人,可是此处除了我再没有别人。
远处只有四处倒塌的柱子,在更远一点,是塌陷的台阶。
我快步冲过去,小心地爬上楼梯。
在楼梯顶端有一个圆盘,上面刻满了符文。
这……这是祭坛?!
不知为何,我心中漫出一股恐惧来,我吓得后退。
突然,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落下去。
好疼,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扎入我的手臂,我抬起手,看去。
镜子!竟然是一片破碎的镜子!
透过镜子,我看到我不曾见过的世界的样子:空中群龙飞舞,或是翻腾,或是遨游。龙鳞在阳光的映照下,闪出耀眼的光芒。
这,这难道是,世界原本的样子?
当我还沉浸在镜子里的世界时,镜子里有人向我冲了过来。
我忙回过头去,只见那人怒气冲冲地向我走来,厉声质问我:“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大家都好好的生活不好吗?
“为什么你要来打破这一切?”
什么,什么打破?
还不待我回话,他又抓起我的手臂,将镜子拔去。
人,涌来的更多了,像是突然从地里爬出来一样,很快挡住了镜子,挡住了我的视线。
“把她关到高塔里去吧,免得再生事端。”人群中有人提议。
高塔?我心中充满了疑惑,哪里有高塔?
还不待我反应过来,他们便拽着我,拉着我,丝毫不顾及我的呼救,不知向何处去……
人流挡住了我前方的视野,再散开时四周黝黑一片。
然后,他们退了下去,想来时一样,全部钻回地里去了。
手臂上鲜血仍在流着,但我却在想那人所说的话。
他们为什么会那样说呢?
这个世界真是奇怪啊。
不知为何,我心中总有一种我做错的感觉。
我不知目的、失落地走着。
突然,又是一个趔趄,我摔倒在地上。
好像又有什么东西扎进了手臂里,我忙将它拔下,小心地珍藏起来。
我害怕他们再次到来。
我开始在黑暗中行走着,摸索着,渴望找出一丝光亮来。
我走了几步,脚好像抵到了什么,我抬起脚,向上迈去。
会是楼梯吗?
随着脚步落到坚实的地面上,我的想法被证实了。
我一步步地向上迈去。
高塔上会有光吗?会有我想要的答案吗?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我向下望去时,有一种离地面很远的感觉。
我再次抬起腿,这次没有台阶了。
应该是到顶了。
我伸手向前摸索,像是摸到了门把手一样的东西。
我瞬间激动起来,就要打开。
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你要离开这吗?”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
是他?我一阵惊呼,难道他们又来了?
“我…我…”我几乎不敢回答,像做错了什么一样。
“别害怕,我跟你一样。”他说。
他的声音不再有疯态。
尽管声音没有那么柔和,但却是这黑暗中的唯一的安慰。
“在你要离开这里时,我必须再像你确认。”
虽然我觉得奇怪,但我还是立刻坚定地点头:“是的,我一定要出去,我一定要找到属于我的答案。”
“看来你还是如当初那般坚定,”他像是笑了笑,“在你离开这里之前,我想我该告诉你些什么。
“你见到过镜子吧,镜子里的世界是否与你所见的不同?”
他…他怎么知道。
“人们很讨厌你看镜子吧,是不是还说是你打破了他们的平静。”
他都知道?!
“你…”我正要开口,他却打断了我,并将一片东西放到我的手里。
“或许你不知道你为何来到这里吧,要不我先跟你讲个故事吧,
“在很久以前,人们的生活并不像如今那么安定,
“四处都是纷飞的战火,而人们也在不断地流离失所,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可有一天,他们发现了一个女孩,
“他们发现可以在这个女孩的身上创造出另一个世界,
“在那里,没有战乱,没有分离,
“于是,人们便躲进她的身体里,享受着和平,
“不愿再去面对那曾经纷乱的世界,
“可后来,当人们生活越来越富足,越来越美好时,
“他们并不满足,又产生了其他的想法,
“他们造了一个祭坛,一次次地献祭女孩,
“一次次地从女孩身上索取他们所想的财富,美貌,古董,珍奇……
“他们认为这些从女孩身上所得,都是他们自己的
“他们害怕女孩会反抗,会逃离,他们害怕‘自己的东西’失去,
“所以为了不让他们和女孩看到原本的真实的世界,为了他们可以永恒不变地享受他们‘所得的一切’
“他们所有的镜子打碎、埋藏…
“他们让女孩失去记忆,为她创造了一个虚假的世界,
“这一切直到你逃离那个世界。”
我的心里像是遭受到一击重击,泪水止不住的流。
原来那一切不是梦。
“他们从不认为他们有任何错误,
“他们总想着,反正只用牺牲她一人,就可以造福那么多人,她的付出理当是应该的。”
可是,可是,我呢?
我这一路不知走了多少,可从来都没有人关心过我,原来,竟是“应该的吗”。
更何况那的世界的我呢?
我手上的力越发大了,我甩开他的手,用力地去转动门把手。
他没有再阻拦我,只是最后再嘱咐我:“别忘了,只有镜子里的世界才是真实的,这个世界不过镜子的投影。”
当我打开门时,流光瞬间流泻进来,瞬间照亮高塔内部。
我向身旁望去,却没有人的踪迹。
手上的鲜血似乎止住了,我手握着两片破碎不堪的镜子。
上面满是岁月的痕迹,像是遗落了许久。
透过镜子,我再一次看到了这世界的样子。
天空晦暗而沉沦,原野遍地洼坑,水塘也不再清澄。
而高塔内充满了怨恨,像是囚禁着无数的像我一般的人。
原来高塔里景不止囚禁着我一人。
我向下望去,下面涌着好多好多人,他们叫喊着:“你不能这么做!”
“你这样会毁了大家的!”
“你难道要眼睁睁地感谢大家遭受战乱吗?!”
“你难道要让大家流离失所吗?!”
“快下来吧!孩子,我们还可以接受你,不再追究你的过错。”
我看着他们,不由的笑出声来:“呵,听听,你们听听,多可笑多可笑啊!
“你们口口声声说只有我一人,那这由你们无尽欲望所建成的高塔呢!那这座里所禁锢的数不清的魂灵呢!
“你们有想过我这一路上所遇到的痛苦呢?
“你们不会,你们只会想着如何永远的在这片虚假中度过一生!
“如何满足你们的贪婪的需求!
“可是你们的贪婪是无止境的,就像这座高塔只会越建越高,最终捅破这世界的喉咙。”
我站在高塔顶端,费尽所有力量说出这些,仿佛将自己所有的悲伤与苦难都完完整整地抒发出来,说完,紧接着将手中的镜子打得粉碎,从高塔上撒下。
他们要是看到这世界真实的样子,又会怎么样呢?
真是可笑。
我的身体再承受不住这般折磨,眼前逐渐昏沉,突然,像是有人从身后退推了我一把,我从高塔上坠落……
我回过头去,尽管只看见片刻,当他眼神里的疯态却让我很快将他认出。
是他!
为什么?
难道……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我没有看到过龙。
唯一影响深刻的只有一座高塔,像是连接到天际。我站在高塔上,向下抛撒着什么,像是被人推了一把,我从高塔上摔落,陷入昏迷……
再醒来时,身边什么都没有。我向四周的人询问:“这世界有龙吗?”
周围的人疑惑地看着我:“龙不是一直都在吗?”
我再去回忆梦境,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总觉得它不是梦,可是我也找不到理由证明它是真实。
龙?我为什么会想到龙呢?
我抬头远眺,远方像是有一座高塔,连接到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