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雪柏心不寐》
关内萧萧下着未央花,零落成不知去处的年华。呼~弥漫的风声遮掩下白茫茫的朦胧,我眺望那一角隐约的钟楼,任由躯体在彻寒里逐渐麻木。
这是在内测的第二个月,孤鸣的钟声响彻海天,打乱了漫天的霜雪。
我想回应这胜景一个笑,哪怕它苍白且无力。
我叫[蝉],是一名玩家。虚幻镜前七年一月,我来到这儿,开始探索那蜷缩在未知里的无边浩瀚。
很奇怪,我几乎没见到过其他玩家。不知出于什么,我栽上了柏树。平乏的微风吹过脸颊,轻柔地也不知从何而来,如同那远方的一缕呢喃,稍稍蹭过了倾听的海天。
我认识了一个奇怪的玩家,那是在高山之上。
“缠眠的缠么?”
“不是啦,是‘晚冬初寒蝉’的蝉。”
他说他还尚未取名,但也许未来会有也说不定。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不过我选择相信他。
在我的偏安一隅,时光飘飘摇摇,辗转换来了花开,寂寥的柏树也有了伴。十里春冬变化,我看见[奇怪]的眸子里明暗交错,染成了分明的憧憬。
他渐渐喜欢上了花,也不再那么的沉默。“风是个安静的乖孩子,当它吹起时,一切的风景都将变得有意义。”
那天,[奇怪]栽起了花儿,种子却是故弄玄虚般的“虚无”。
他告诉我说,他希望这朵花永远不会有盛开的那一天。 什么嘛,不存在的种子哪里能够开出有实体的花儿呢?
虚幻镜前六年十二月,[崇]和一些玩家建造了钟楼,[奇怪]也参与了。当永恒的风拂过寂宁的天穹,我好像看见钟楼里正锁着一滴星辰般璀璨的泪珠,它在无声的哭泣。
我发现[奇怪]又开始沉默寡言,总是如一位心机深沉的执棋者那样。不久,[龙]来了。我不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只是都对这片海洋压制不住的恐惧。是看见了谁吧?嗯,我也见过。
我又对柏树上了心。偶尔发上几秒的呆,放空所有的思绪。
“[蝉],松手吧。你握不住春冬的年华,也同样等不来繁花的盛开,你的能力,不应埋葬在这注定被抛弃的时代。”
[奇怪]变成了个于我而言完全陌生的青年,他的脸上只有一潭死水般的平静,眸子里更是深深的淡漠。真奇怪,他的性格又改变了。
“[蝉],听我的,你该松手了。”
可我只想在现在去等待,而不是到未来再如逝去的风声那般满怀失意。
情绪的波纹缓缓划拉开我爱意的心弦,青年离开的背影,像他那“不存在的种子”般在时光的地平线上张望,最后终究沉进了岁月的海底。
春的时间越来越少,我已感到冬的风霜在逐步逼近。
“你越来越虚弱了。”
我知道。
“[龙]可以救你的。”
可[龙]已经死去了,[奇怪]还是在尝试着欺骗我。
他一时沉默了,突然瞥见我栽下的柏树已经长大。
“[蝉],花好像...真的要开了。”
“是你的那朵么?”
我的花不会再开了,因为此时的天空早已被朵朵的雪花遮掩。
“也许吧。”
十二月十八,尚未成形的花园枯萎了,我多么希望它们能再次盛放,可逆转虚无的代价又怎是弱小的生命可以承受呢?
“[崇],麻烦你将‘春冬’送给大海,恳请祂让生命留下吧。”
十二月二十,我看着被雪染的柏树,四时的变化止于凛冽的寒冬,但是冬随我,并不那么刺骨,还是轻柔柔吹着。
吹着,吹凉了我的体温,也吹凉了我人间的情意和爱花的心。
呼~我看见了浩大的烟火,千山鸟语的花海,也听清了悠久的钟声。
“[蝉],我还尚未告诉你花的名字,而现在,它已盛放。”
我知道的,它叫‘无间’。我以前一直以为,‘无间’只是个用来骗人投放‘春冬’的幌子呢。
“你取好名字了吗?”
“还没,未来会有的,也许还很出名。”
“那...[未名]?”
“我在。”
孤鸣的钟声回响在漫天的霜雪间,像首单调而短暂的曲子,我渐渐失神了,
“把我的魂灵送给钟吧,替它作为世间风霜的轻语,呼唤或回应。”
“好,还有么?”
“有点冷,你陪我说说话吧...”
“[蝉],好好睡一觉,下次见面,不要犯傻了。”
他用唇语说,特别是对他。
“下次...吗?”
我突然觉得这雪好美,飘摇零落,好似要用厚重‘冬’的将自己埋起,化作那蛰伏的冬蝉。于是,我尽力露出一个笑,哪怕它苍白且无力。
“花,真的开放了啊~”
我消逝,化作[蝉],一心贪恋花海里的风景,躲至了足下的风霜,期待下一次的春来与重逢。
“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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