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出生到现在,我的人生同戈迪乌斯的死结一样,一团乱麻。
就这么说吧,我患有阅读障碍和ADHD,9年内换了8所学校,怪事在我身上频频发生,并且基本上没有人相信我。
我叫珀修斯 弗雷德里克 杰克逊。闯祸者,麻烦精,朽木。至少那些老师们是这么是我的。
早上,奶奶为我做了我最爱的蓝松饼,准备送我去我的第九所学校——布坎南高中。
“早上好,珀修斯。”保罗坐在餐桌边,左手搅拌着咖啡,右手翻着莎士比亚的《第十二夜》。看到我进来,他抬头微笑:“萨莉做了松饼,五分钟后就好。”
“在房间里就闻到了。”保罗并不是我的爷爷,尽管他的确是我奶奶的丈夫和我姑姑埃斯特尔 杰克逊-布劳菲斯的父亲。你瞧,我的亲生爷爷在我爸小时候就抛下我奶奶走了,让她独自抚养我爸长大。我奶奶打零工,上夜校,省吃俭用,甚至曾经嫁给过一个又臭又老的家伙。
但是命运还是眷顾她的。我的奶奶遇到了保罗,生了埃斯特尔姑姑。她的小说也获得了成功。我爸爸长大之后成了世界著名海洋生物学家,一生致力于海洋生态保护。设立杰克逊海洋生态保护奖。和著名建筑师安娜贝丝 蔡司结婚。
然后在我三岁时,他们双双死于车祸。
“早餐好啦。”奶奶将一摞松饼放在我面前。
“谢谢。”我接过盘子,往上面浇了半罐枫糖浆,奶奶皱了皱眉,但什么也没有说。
“所以,”正当我切松饼时,保罗问我 “准备好去新学校了吗?”
“雷(没)柳(有)。”我满嘴松饼,说话含含糊糊。
“珀修斯 杰克逊,吃饭时不准讲话。”奶奶的声音从厨房中传出。
保罗继续说道:“有阅读障碍症和ADHD的生活是很难,但是珀修斯,你天生就是个特别的人,就像……”
“我爸爸波西 杰克逊,海洋生物学家,以他名字命名的海洋馆数不胜数,吧啦吧啦。”我说。每个人,奶奶,保罗,埃斯特尔姑姑,甚至是查克都对我说过这话:你很特别,珀修斯,想你爸爸/妈妈/从未谋面的马格纳斯表叔一样。我都听烦了。
“我上学去了。”我抛下泡在糖浆里的松饼,在一分钟内收拾好东西走了
到了学校,查克在等我。
查克 海治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头棕色卷发,满脸雀斑。他天生双腿残疾——据说是小儿麻痹症,走路一瘸一拐的。不过不要被他这个样子迷惑了,当食堂提供辣味芝士塔可时,他跑的比谁都快。
“你总算来了!”查克见到我之后送了一口气,“上学路上没遇见什么怪事吧?”
“没。”查克总是这样,对我的安危总是表现出莫名的关心,我曾跟他开玩笑说,如果可以的话,他会把我塞进装满泡沫塑料的箱子里,结果他回答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把你塞进上了三重保险的保险箱里。”
此时,我们的英语老师克拉克夫人拍拍手,示意我们安静。“今天,我们学校转来了一个新同学。让我们大家欢迎——艾莉娅 布伦纳!”
一个有着披肩金色长发的女孩走了进来,她的皮肤呈古铜色,肌肉出奇的健硕,看似那种来自加州的运动型元气女孩。可是她的眼睛却是明亮的海绿色,兼具犀利与柔和。女孩扫了一眼全班人,目光最后落在我和查克身上。我转头看了眼查克,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看似如释重负。我抬头看了眼金发女孩,与她四目相对,她的瞳孔突然收缩,随即紧闭上了嘴。
我的头突然一阵刺痛,令我冒出冷汗。我一手扶额,因刺痛闭上眼睛。
“珀修斯!”我的脑海里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珀修斯!爸爸!妈妈!不要!”
金发女孩坐在了我身后的空位上,整节课我都没有转过头,但是总感觉有一个灼热的目光在看着我。
艾莉娅 布伦纳就是在我脑子里说话的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