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俞一向不喜欢和他人同床,是一个不合适的共眠对象。
谢俞的睡姿占床面积很小,睡眠很浅,时不时会醒。 也总是很缄默,窗帘拉的紧紧的,不透光,不喜欢光,太刺眼。
很少有人能在习惯上和他合拍。
谢俞睡觉喜欢靠着墙壁缩成一团,两手放在胸前,被子随意一扯盖在身上。
像只猫,缺乏安全感,要时刻警惕他人是否入侵了自己的领域。
当然,因为家庭的原因他无法彻底的从心里接受一个人,换个说法就是不能接受他的床边有人陪着,他打心里会觉得别扭。
谢俞就像随时会被抛弃的流浪猫,所以他给自己设了一层又一层的盔甲,期待有人能够让他卸下伪装,可对与他来说又太过奢求。
但这都在遇到贺朝之前。
再和贺朝搬到一个宿舍后,谢俞就觉得贺朝是不一样的,后来他肯定了这个答案。
这个人看似没心没肺,大大咧咧,实则细心得很。
在二中这个有点简陋的宿舍环境来说,蚊虫总是很多,免不了被咬,但谢俞从未被咬过。
他会在谢俞午睡后拉紧床帘,轻轻点上蚊香液。
每每他一睁眼,就看见眼前的少年紧紧盯着他周围,见他醒了,眼睛亮亮的,邀功似的:
“小朋友,你看~”
贺朝就会献宝般拿出张纸巾,上面也盖着一层,掀开蚊虫尸体躺在上面,有的甚至被拍成了标本,无不彰显着他贺朝与蚊虫大战的胜利。
谢俞默了默,揉了揉眼睛。
他睡眠浅,一点动静都会醒,这人到底是怎么在不弄醒自己的前提下拍蚊子的。
“傻逼,好幼稚。”
谢俞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泛起甜蜜。
“小朋友,我数了足足有十八只。”
谢俞笑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总是“贺十八”的叫着贺朝。
两个人明明都很幼稚。
在上课时,谢俞作为一个学渣实在不知要干什么,只得睡觉。
也不嫌睡得多,偶尔睡不着就趴在桌子上竖起耳朵听课。
不过也会起一些坏心思,比如挑逗贺朝。
他趴在桌子上,手却轻轻的碰了碰贺朝的小拇指。
还在为谢俞挡阳的贺朝,只当小朋友醒了有事找。
“怎么啦,小朋友。”
谢俞摇摇头,表示没什么,拖长尾音。
“哥~”
“小朋友,你这犯规啊,说吧,哥都满足你。”
谢俞还是摇摇头,莫名和贺朝对视着。
他的手被贺朝紧紧攥住,手心渗出细细的汗,温度加高。
再后来,工作了,也不午睡了,休息的时间少之又少。
只有归家疲惫又温柔的怀抱。
谢俞刚开始还是原来的睡姿,贺朝看不习惯,越看越心疼。
“小朋友,你完全可以随意一些,这是我们的家,我们共同的家。”
谢俞愣住了,轻轻嗯了声。
后来谢俞会靠着贺朝睡,又或者和贺朝相拥而眠,总之不像之前了。
毕竟被爱着的人总归是不一样的。
谢俞也被贺朝养得圆了些,脾气也渐渐柔了下来,浑身气质也不似冷冰冰的了,捏捏后颈还有一层薄薄的肉。
谢俞越来越依赖贺朝,满身盔甲也被卸了下来。
或许明天末日会到来,但只要贺朝陪在他身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