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林止昔（大惊）什么！

系统宿主，我知道你肯定也不敢相信，也是，那沈清辰看起来完全就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郎。但是吧，人不可貌相你先听我说完吧。

系统临沂沈氏只有一位独子，名为沈漾，但这个沈漾却是个智力残缺的。因为他的母亲，沈夫人，其实是沈宗主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也就是她为什么要极力压下沈宗主暴毙一事。可一个智力有障碍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好一宗之主的位置？奈何临沂沈氏只有这么一位独子，又总不可能无人顶替家主一位，所以这沈漾便成了名义上的新宗主。

系统偏偏这时，临沂沈氏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自称是沈宗主的儿子。

系统原来当初沈宗主发现沈漾智力残缺后，在外看上了一位女子，这位女子家境贫寒，却容貌出众。沈宗主花重金从她父母那买下了她，要娶她为妾。可那女子本来也有心悦之人，而沈宗主也已有家室，她自然是不同意的。无奈在沈宗主威逼利诱之下，她束手无策也无力反抗。再后来便诞下一子，便是沈清辰。

林止昔听着一道道堪比惊雷的消息，心中震惊不已。

林止昔（天啊，这沈清辰竟然是私生子！）

系统沈清辰出生后，那沈宗主便鲜少来了，直到沈清辰三岁那年，他就再未来过一次。沈清辰母亲被强娶后，就一直茶饭不思，身子越来越差，这不久后便撒手人寰。要知道，沈清辰当时才三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林止昔所以你说的那位‘不速之客’，是沈清辰？

系统是啊，但是至于他是用什么方法说服众人成功留下的，我也无从得知了。不过，重点不在这。你现在清楚为什么我说沈宗主的死跟沈清辰脱不了关系了吗？

林止昔（几乎是下意识反驳）可是你不也只是猜测吗？这实在是不大可能，因为沈清辰在青楼里呆了十余年，用哪来的机遇修炼？若真是他所为，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系统我的确只是猜测没错，但若是按照这个猜测，一切就都说得通。设想一下，如果宿主你母亲在你幼时便去世，你无依无靠无人关心无人疼爱，迫不得已从小就流落街头，受尽白眼遭尽嘲笑，长大一点后又被送到青楼，顶着一个见不得人的身份。而这一切的起因全是因为你的父亲，你会不恨吗？那么沈清辰也一样，他肯定恨透了沈宗主，至于他为什么杀人没留下一点线索，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早在很久之前就开始密谋布局这件事了，只不过一直被困于青楼中，没办法脱身，而原主将他赎出，正好给了他机会一一他杀了沈宗主，且做得人不知鬼不觉。这样一来，既给他母亲和自己报了仇，又摇身一变，从见不得人的青楼头牌变成一个修仙世家的直系子弟，可不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嘛。

系统（顿了顿）沈清辰这次来云深不知处听学，估计也是为了提升修为，但是他的目的恐怕不仅仅这么简单，我觉得极有可能，他下一步会向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下手，继而成为临沂沈氏的宗主。

林止昔（笑着调侃）你这能力不去当侦探真是可惜了啊。

系统（嘿嘿一笑）不敢当，不敢当！

调侃完系统，林止昔沉默下来思考系统说的那些话。她的确是没有想到堂堂青楼头牌竟也有这样的过往，不禁心底生出一丝怜悯，但怜悯归怜悯，这沈清辰再怎么可怜，有什么样的经历，做过什么事，都跟自己没有关系，反正听学结束后就要分道扬镳各奔东西了。更何况林止昔一向不喜欢管别人的事，于是她很快将这点怜悯抛之脑后。

林止昔（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你是谁？我怎么都没见过你？

她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毕竟是从小撒谎长大的。

林止昔对于沈清辰在这听学，是一点意见也没有的。但怕就怕在，他会认出自己，万一自己真实身份泄露，那就麻烦了，最轻也是被逐出云深不知处。这样一来，也就没办法再见到羡羡了。因此她才装出一副没见过沈清辰的样子，茫然地问他是谁，既岔开了话题，又可以免人怀疑，顺便还可以试探一下他有没有认出自己，一举三得！林止昔心中暗暗得意，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沈清辰闻言，抬起浅碧色眼眸，似笑非笑地瞧了林止昔一眼。额间吊着的水滴状晶石散发着温润光泽，一晃一晃地，衬得这张脸越发迷人。

他倒是没有很快回答，只是那双浅色的眼眸里凝着细碎光亮。半晌，他才双手作揖，微微一笑。

沈清辰在下沈清辰，临渊兄不识得沈某倒也正常，不过沈某久仰阁下许久，今日见到，真是何其有幸。

不知为何，林止昔总觉得他说话的腔调怪怪的，三分阴阳，七分玩味。就像是话里有话，明明是称赞，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完全听不出称赞的意味。

林止昔（心里直翻白眼，但表面上却是一副不好意思的神色）哪里哪里，你过奖了。

她暗戳戳的瞪了沈清辰一眼，却不料，那人也正好看了过来，眼神意味不明，嘴角却还挂着浅笑。林止昔被那眼神看得心中有些发毛，急忙移开了目光。

林止昔感到有些匪夷所思，明明上次见他他还冷冰冰的像块石头，怎么现在却软绵绵的像个娘们，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说是被人夺舍了自己都信。忽然林芷汐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不成他已经认出自己了，却故意在演戏？她被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但很快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不大可能的想法。

江澄（冷声开口）魏无羡，你说归说，可别走这种邪路子。

魏无羡（笑嘻嘻道）我放着好好的阳关大道不走，走那阴沟里的独木桥干什么？真这么好走，早有人走了。放心，他就这么一问，我只这么一说。喂，你们来不来？趁着没宵禁，跟我出去打山鸡。

江澄（斥责）打什么山鸡，这里哪来的山鸡！你先去抄《雅正集》吧。蓝启仁让我转告你，把《雅正集》和《上义篇》抄三遍，让你好好学一学什么叫天道人伦。

《雅正集》就是蓝家家训，他家的家训太长，有蓝启仁一番修订，集成了厚厚的一个集子。《上义篇》和《礼则篇》占了整本书的五分之四。

魏无羡（吐出嘴里叼着的那根草，拍拍靴子上的灰）抄三遍？一遍我就能飞升了，我又不是蓝家人，也不打算入赘蓝家，抄他家家训干什么？不抄。

林止昔听到“入赘蓝家”这四个字，不由地心头一颤。

聂怀桑（连忙道）我给你抄！我给你抄！

魏无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什么要求我的？

聂怀桑是这样，魏兄，蓝老头有个坏毛病，他……

他说到一半，忽然噤声，干咳一声，展开折扇，缩到一旁。林止昔心之有异，转眼一看，果然，蓝忘机背着避尘剑，正满脸冰霜地望向这边。林止昔被这目光一盯，也是感到如坠冰窟。

魏无羡（忽然热情嚷道）忘机兄！

他正准备冲过去，谁料蓝忘机竟直接拂袖转身离去。

魏无羡兴高采烈地追着他叫：“忘机兄啊！你等等我！”

那身衣带飘飘的白衣在树后一晃，瞬息去得无影无踪，摆明了蓝忘机不想与他交谈。

魏无羡（哭丧着脸回来，对众人控诉）他不睬我！

江澄（嘲笑魏无羡）现在才认错，晚了！他肯定和他叔父一样，觉得你邪透了，坏了胚子，不屑踩你。

林止昔无论何时，当然都是维护着魏无羡的。

林止昔（不满插嘴）应该不是吧，蓝忘机他对每个人不都这样吗？冷冰冰的，不爱言语，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江澄瞥她一眼，神色有些不悦，却又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值得冷哼一声。

系统（悄悄提醒）我说宿主啊，我十分理解你想维护自己男神的行为，但是吧……咱维护的能不能别太……明目张胆？其实宿主你也可以收敛一些的，对吧？

林止昔原本还在为维护了羡羡和赌得江澄无话可说而沾沾自喜，系统的话无疑是当头一棒，她往周围扫了一圈，果然，众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微妙，只有魏无羡还笑嘻嘻的冲她眨了眨眼。

也是，林止昔这样三番两次地为魏无羡说话，谁都看出来她是有意的维护他了。

不过林止昔本人对此倒是毫不在意，被看出来就看出来呗，反正都是早晚的事，而且羡羡他肯定也不会想到现在男装的自己会喜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