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大老爷,你这是给我干到哪儿去了?
天色暗沉,云雾朦胧,暴雨声遮盖了一切血腥。
陈健身着破烂又华贵,天青色衣袍被血渍与泥污盖了个干净。手上还拿着个带血的铁锹,双手亦是血迹斑斑。
陈健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因为他浑身上下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只是雨滴落下,便能传来撕裂的疼痛。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眼前排排队躺好的尸体,只觉得心被浇了个透心凉。
几分钟前他还在宿舍里麻木的敲论文,吐槽舍友的不仗义,背着他悄悄上岸了。
只是活动了一下僵化的身体,准备起身洗个冷水脸,便突然脑子一激灵,晕倒前最后一刻,陈健只觉得浑身念头通达了,崩成了一根弦。
随着“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他便没有意识了,而再次醒来却莫名被大雨浇醒,身处荒山野岭。
看着现在的情况,这些人应该是……他杀的?
望着满地的泥泞,血渍伴着雨水流淌成溪,这让他不自觉想到了一个词:血流成河。
呕!
陈健眼神飘过,下意识扫了一眼。
三年,五年,十年,无期……
好家伙,余生都要禁狱风了。
陈健不住在心中思索:
他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怎么会变成这样?谁来跟他解释解释啊?
但无人理会陈健的咆哮。思绪混乱之间,陈健只觉的自己似乎变轻了一点,身子莫名移动,随后便是不顾撕裂疼痛的奔跑。
现在陈健不仅身体撕裂,脑子更是疼痛欲裂。
要炸了。
现在陈健只觉得这个身体是他的,又不是他的。一会儿不受控制的往前跑,一会儿又莫名其妙的停住脚。
四肢不规律的晃动,嘴里还在吱哇乱叫,陈健觉得此刻他的神情一定十分狰狞扭曲。
放现代,他这种行为应该叫做阴暗爬行。
雨水,泪水,血水像个调色盘似的在陈健脸上四处飞舞。
“啊啊啊!呀!噫嘻,吁呼,啊啊啊!”
伴随着身体自动发出的尖叫,陈健只觉得嗓子暗哑疼痛,像是混进去了42号混凝土一样。
陈健感觉他现在自由的的像只猴子,仿佛找到了几千年前还在原始森林的那种松弛感。
陈健像个疯子一样往前跑,好不容易觉得身体有点儿实感,嘴里却还是不住乱叫:“妈妈,我怕,妈妈……你在哪,呀呀呀,啊啊啊!救我,妈!”
身体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但是他心里是真的害怕。浑身颤抖,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往前跑。
雨天湿滑,山路上又不时出现石子,陈建被雨水糊了一脸,血水在睫翼处结痂,根本看不清前方。
没跑几步就被一块儿石子绊倒。疼的他只觉得浑身撕裂,双腿快断掉了。
下一刻他只希望自己的双腿真的断掉了。
身体虽然摔倒,刻下不知多少伤口。但是依旧站立前行。
没走几步,颤颤巍巍,便又倒了。
而再次站起来,陈健只觉得此刻糟糕极了,一股强烈的失重感传来,他对身体又没了实感,只觉得意识都腾空了几分。
腿还是不听使唤,使劲往远处那间土屋跑。
“娘,娘!别走!我带你走!娘啊!你等等我!!啊啊啊!”
嘴上喊的起劲,身体却很不给力,刚跑了几步就不出意外的再次摔倒了。
这次是真的摔的狠了。疼到站都站不起来了。陈健只觉得因为这次摔倒,他对身体又有了些掌控权。至少看人不再是飘着看了。
他大概理解了身体到底想要干嘛,没有反抗,只是这次是手脚并用的往那儿爬去。
他现在毫无尊严,只是不想再跑了,陈健边在那儿那儿边吱哇乱叫,边爬行的毫无规律。但身体也确实没有再做出违抗。
在吞了不知道多少雨水与泥土之后,终于到达了土屋面前。
看着风雨之中单薄的木门,身体再次失去掌控,出现了虚感。陈健看着身体根本不用手,直接靠着蛮力冲撞进去,木门顷刻被撞飞,迸发了一地尘土,而身体也彻底散架了。
因为这股疼痛,陈健感觉自己又恢复了点理智实感。
但由于身体的原因,一进去便是一个大滑跪。
靠,好痛!
站不稳,根本站不稳。
陈健勉力的眯起眼睛,打量四周。
这是……家?陈健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就是想称呼忍为家。
家中一贫如洗,除了一个极致华贵的木质衣柜和一个临近散架的极小的床以外,什么都没有。
没管这反差巨大的风格。身体直接冲着床下爬行。膝盖划着石子。陈健感觉骨头快磨断了。
疼痛到极致,身体仿佛一团酸肉在互相拉扯。陈健中终于痛呼出声:“嘶!”
眼睛忽略身体的疼痛,只是死死瞪着床底下那个衣衫破碎的妇人。
此刻,陈健能清晰感受到他迸发出的剧烈恨意,由心底发向四周,浑身不自觉颤抖。
不知是陈健还是身体将人抱起,尸体已经变得冷硬了。他拿着床上已经发霉发黑的被子将妇人包裹起来。被子单薄,裹起来也只是瘦瘦的一架躯体。
陈健不知为何,只觉得这个妇人此刻应该死不瞑目。但她的双眼却是确确实实的紧闭。
喉间很痛,却溢出了泣声,陈健感觉现在自己的双眼好疼。
脸上湿润,流出的不知是血还是泪。
下一刻,那股通达感又再度袭来。随着又一“砰”声,思绪再次消失。身体重重倒下。
【检测到宿主人选,姓名:陈健,性别:男。】
【改命系统诚挚为您服务。现为宿主传输原书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