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曦穿过云层照在大地上，为整个世界渡了上一层金光。
凌云被一缕光晃醒，听见门外的动静微微眯起了眼。
几个丫鬟嬉笑着打开了院门，为首的丫鬟抬头对上凌云打量的目光，立即低下了头，让其他丫鬟闭嘴。
凌云看着，没说话。她耳力不差，自然听到这几个奴婢是在谈论“凌云”。
那几个人几步到了房前，有了凌云这个监督才算是按规矩行礼，为首的丫鬟碧春恭敬道：“少夫人，今日是您嫁进门的第一天，按理该去给夫人敬茶。奴婢们奉夫人的旨意来为您梳妆。”
凌云打了个哈欠，跃下屋顶，快步走过她们，径直推开房门。
丫鬟们见她推开门，立即起身跟上，谁知没等她们迈半步，凌云道：“让你们起来了吗，没规矩的东西。”
她这一句不冷不淡，颇有威严，当真像极了贺长琴稳坐高台的样子。
丫鬟们忍着怒气，又回到行礼的姿势，面上恭敬，心中已然开始不满。
凌云关上了房门，见江泠月四仰八叉睡在床上，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她轻轻走近江泠月，坐在她床边。
江泠月安稳睡着，双眼紧闭，睫毛上翘。
凌云拍拍她的小脸，柔声道：“起床了。”
江泠月仍睡着，只是翻了个身继续。
凌云轻轻摇晃了她一下，仍是没动静，这才用了点力。
这下江泠月终于醒了，只是人还迷糊着，双眼迷离轻推开凌云，让她别闹，而自己又要躺下。
还没有完全躺下又直直坐起身盯着推门而进的丫鬟。
凌云也转头看去，眼中多了几分冷意。
碧春顶着两人不满的目光，开口道：“少夫人，我等是夫人派过来伺候您梳洗的，梳洗完后由碧慈带您去给夫人敬茶。”
江泠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江家，不情不愿的彻底清醒，慢吐吐的下了床。
先是换了一套典雅的浅蓝色衣裳，才注意凌云身上的也是蓝色衣裳，不过颜色要深很多。
仍婢子们为她梳洗完毕后又画了个淡妆才算彻底结束，整个过程她没开口说过话，简直乖巧的不像话。
随后由碧慈带路绕过几个池子和几座阁楼才到大堂。
一路上江泠月好奇打量着江府，心里嘀咕着“江野还真没骗我，原来他家是真有钱。”
曾经几时，在长风谷练剑，江野一个动作错十多回，江泠月气的直骂他笨，让他干脆找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嫁了算了。
谁知江野道：“其实我家挺有钱的，我可以啃老。”
听完江泠月无语了。
大堂里杨歆玉坐了许久，茶都放凉了，见人终于来了才松了口气。
凌云没进去，站在门口。
丫鬟递给江泠月一杯茶，原是想让江泠月去奉茶，没成想江泠月接过就先喝了一口，喝完皱着眉说道：“你们这个茶不好喝。”
她的行为让大堂里的奴才忍俊不禁，却都忍住没笑出声，只在心里嘲笑道“傻子就是傻子，真是浪费了上好的龙井。”
门口的凌云也忍不住轻笑一声，当然她笑只是因为觉得江泠月可爱。
江泠月不高兴了，心道：“这龙井当真是比不上长风谷的龙井那般醇厚。”
杨歆玉叹了口气皱起了眉，听见笑声蹙眉往凌云的方向望去，看见凌云的侧脸时恍惚中好似看到了某位故人。
丫鬟忍着笑提醒道：“这茶该是您奉给夫人的。”说罢，重新倒了一盏新茶递给江泠月。
江泠月这才恍然大悟，接过茶跪下恭敬道：“江……”吐出一个字便刹住了嘴，又道：“凌云给……给……”
她着实叫不出“婆婆”这两个字，便道：“给江夫人奉茶。”
杨歆玉没让她起来，看了凌云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也没纠正她的称呼，看不出喜怒道：“起来吧。”
江泠月站起身退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准备听训。
没料到江夫人开口道：“站在门外那丫头进来。”
不光门外的凌云愣住，江泠月也愣住心想“难不成江夫人想让凌云给江野当妾？”
见凌云迈着步子走来，杨歆玉看清她的脸又觉得长得不像那人，可浑身的气质却有相似，想着她昨日的做派还当真有那个人的影子。
杨歆玉不由站起身走向凌云，围着凌云又转了一圈，牵着她的手道：“好孩子。”
江泠月替凌云捏了一把冷汗，生怕江夫人提出让凌云给江野做妾，下一刻她才松了口气。
连凌云都忍不住眉梢一挑，着实意外，看不出杨歆玉什么意思。
原来杨歆玉道：“小丫头，做我干女儿可好？”
凌云想了想，她如今已经闹出了一些动静，也不知道昨晚的人到底是不是贺长琴的眼线，生怕再打草惊蛇，便抽回手道：“夫人抬爱了，泠月不敢。”
杨歆玉也没强人所难，想来也考虑到凌云的难处，有些懊悔自己冲动了，她笑道：“我瞧着你与我有眼缘，日后有难处便来寻我吧。”
凌云点点头没再吭声，接着杨歆玉就让她们回去了。
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杨歆玉喃喃道：“凌天钰，你的女儿还真像你，无论是性子还是做事风格。没有亲眼看着她长大，你后悔当初的选择了吗？”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