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凌云思绪回转，见江泠月呆呆看着她的样子不由浅笑，问道：“看我干嘛？”

江泠月一本正经回道：“好看。”

凌云轻笑一声，正色又问道：“腰间的葫芦拿来干嘛的？”

“装酒的呗。”

“送我。”

“不要，祖传的。”

凌云“噗嗤”一声笑了。

“……”江泠月无语看她。

凌峰听着她们的对话，莫名觉得像村口几岁孩童的玩闹，不由出声提醒凌云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凌云这才将话题转入正轨，淡漠道：“你是云崖山凌家痴傻的大小姐，现在要去伏鹤江家与江家大少爷江野成亲。现在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谁？江……不对，痴傻大小姐？对……不对，我不傻。我是云崖山大小姐，我是傻子。”江泠月这么回复着。

凌云诱导她道：“那你现在要干嘛？去哪里？江家？”

江泠月歪了歪头，迟疑一下，坚定道：“我要去江家成亲，对！成亲。”说完她四处看着，转身看见轿子又看了凌云半天。

凌云一笑，几步上前，弯腰掀开帘子，又看向江泠月。

江泠月满意笑笑，深呼吸，沉稳走上前，提着裙摆上了轿。

凌云见她进去，放下帘子，收了笑。转头吩咐道：“你们走吧。”

一挥手，易了容，不丑也比不上原来的花容月貌。

凌峰听命，带着人走了。

凌云看了看地上躺的横七竖八的人，“啧”一声抬头看向别处，似乎多看他们一眼都脏了眼。

使了个凝水决，水肆无忌惮的洒在那些人身上。

不出片刻便逐渐醒来。

严嬷嬷站起身看了看，看着轿夫问道“怎么回事？”

凌云走上前行礼，温和笑道：“阿婆莫慌，我是一名游历的散修，听闻此处最近多有山匪出没，故来除恶。今天恰逢小姐出嫁遇山匪，故而出手相救。”

严嬷嬷心中想着晕倒前似是这么一名青衣女子出手，便从容笑道：“劳姑娘相救了。”

凌云笑笑没回话，又道：“那些人实力不俗，我方才只是将他们打跑，不知会不会卷土重来，让我随你们一路吧，好护小姐周全。”

严嬷嬷思索片刻道：“那便有劳姑娘了。”

等轿夫们调整好状态，严嬷嬷喊道：“起轿”

没人询问新娘子怎么样，看起来丝毫不在乎轿中的人是否受到影响。

凌云在心里冷笑着，面上不显仍挂着有礼的笑，一路也没怎么说过话。

走了一会儿严嬷嬷道：“敢问姑娘大名？”

凌云没多想报上了江泠月的名字。

“泠月姑娘啊，好名字。姑娘身手不凡，莫不是附近长风谷灵武圣人之徒？”

长风谷？

凌云这才想起离这一带不出十里，沿江流而去，有一长风谷，听闻谷中有一道人号为灵武。只是这道人前些日子已经飞升变为圣人了，座下是否有弟子，还真是尚未可知。

凌云只笑笑，不再多言。

严嬷嬷深知这些个修士隐藏身份是最忌讳的便是问其师出何门，也没追问下去，只心中认定她是灵武圣人的弟子。

“唉！”严嬷嬷叹了口气，自顾自道：“这苦差事还真是累人。”

“何出此言？”凌云道。

严嬷嬷无奈道：“明是仙门第一云崖山大小姐，偏生是个痴傻的，真是可惜这个身份，还拖累着我来送亲。”

“仙门第一……”

严嬷嬷又道：“云崖山向来注重血缘和实力，要不是因为她是大小姐，估计死在哪里都不知道呢，更别提成婚。唉！真是苦了我这老婆子还得跑那么远去伏鹤江家。”

凌云不吭声，心中冷笑“走不死你。”

“不过吧，她要是个正常人，那都得别家入赘云崖山。若她出嫁 ，以云崖山的财力得要十里红妆，千人御剑送行。”严嬷嬷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因为云崖山与伏鹤门相隔甚远，若是御剑那还好说一天半也能到，要是走路……怕是要花上两天。

此时已是巳时，也差不多快到了伏鹤门。

江泠月稳稳的坐在轿中，心中不断琢磨着“江泠月”这个名字。

到了伏鹤门，江家家仆早就等候多时。几个家丁上前几步预备着与轿夫交接着轿子。

不知怎的落轿时一个不稳竟差点把新娘子摔下轿。

凌云欠身伸出手臂，让江泠月有了支撑点，没出脸贴大地的洋相。

就在江泠月往下摔时，她有种恍惚感，低声嘀咕道：“江泠月，傻子大小姐？我是谁？……江泠月……凌云……”

凌云心一惊，不由看向江泠月。

好在江泠月只是疑惑这两个名字，倒没有其他举动乖巧的被接进大门。

江家府邸门上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只是江家人看着没什么喜色，倒像是迎了扫把星一般嫌恶。

不知几时，严嬷嬷等人早就无影无踪了。

凌云扶着江泠月进了门，一路也没见到江家大少爷。

看着江家人的脸色，一个个蹙眉看着江泠月，转头再看看江泠月心中复杂万千，似是有石头在心口堵着，这些本是凌云受的，她没受这些白眼，心中反而比受了还难受。

丫鬟们领着她们直奔大堂，一路也没和她们说过话。

宾客不算少，他们笑着，眼中尽是戏谑。

传闻云崖山大小姐痴傻不受待见，还真是，就是不知一会儿会不会发起疯来，闹个天翻地覆。

凌云冷着脸看向他们，眼中满是冷意。

几个宾客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走到凌云面前调笑道：“小娘子生得不错，要不杨兄，你去和江夫人说说，收了她。”

坐在位置上专心看书的青年闻言立即瞪他一眼道：“闭嘴。”

这一场面引宾客们哄堂大笑，有人又道：“陈兄说得什么话啊，要是把这丫鬟要去了，你来伺候云崖山来的傻子吗？”

没等众人接着笑，一根银针擦过那人的喉咙，留下一道血痕，最后定在身后的柱子上。

那人被吓到，跪倒在地。

凌云笑道：“现在不闭嘴，一会儿让你一辈子也开不了口。”

引路的丫鬟见事情要闹大了，忙道：“各位休要再闹，不然我们家家主定不轻饶。”

凌云一听便知这话是针对她的，轻笑一声，一脚将地上的人踹开几米远，又道：“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