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赵欣梅打开牛成国的信,看完后说道,“他真是一个好男儿,保家卫国不畏艰辛。”
“你们的信真没意思,连句情话都没有。”我出声吐槽着。
“那你们都怎么写信。”
“我们那时代不写信,有手机,还有各种聊天软件,情话说的一箩筐一箩筐的。”甚至都有些露骨,突然觉得他们这种书信的方式还挺好,真是应了那句话,从前车马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赵欣梅甜蜜一笑,有些羞涩的说道:“他都送我奶糖了,就是最好的情话。”
“啊?不懂。”
“糖是甜的啊,我们这里一般只有有喜事才请人吃糖。”奶糖可是金贵东西,牛成国在家里不一样,牛父牛母更宠爱淑荣一些,对儿子期望比较高一些,所以欣梅记得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紧着淑荣,牛成国去部队上都是要靠自己,这奶糖也不知道攒多久的津贴才能买的上。
“哦,这个意思啊。还真是我狭隘了,是不是有那种‘赠君红豆以表相思’的意思。那你再给他回信啊。或者你也给他寄些吃的过去。
赵欣梅觉得王招娣说的对,便拿找出纸笔开始写回信。信里先赞扬了他伟大的理想,又感谢了他送来的松子和糖果,最后又说了一些自己和淑荣在农场遇到的有趣事。
半个月后,农村也进入冷嗖嗖的冬天,地里也没有活干了,上面规定所有知情参加集训。这时候齐伟的妈妈病了,他去大队部请假,书记没批。牛淑荣看着很难过,拉着赵欣梅到小树林附近,跟她说心事。
“这可怎么办啊,齐伟的妈妈病了,他想回去,可如果不参加训练,他的前途就全毁了。所以我只能拦着他,看他那么着急我也难过。”牛淑荣拿着一块根树枝在地上随意扒拉着。
“这都是命啊。”赵欣梅裹了下自己的棉袄,棉袄里面是厚厚的毛衣,毛衣里面还有最新买的绵柔秋衣秋裤。她自然不会亏待自己,买的都是最时兴的东西,就是可惜外套还是要穿又旧又破的衣服,不然就不符合她的成分了。“那个,咱们为啥不在家里聊啊,非跑这里来。”
“你哥在家啊,齐伟这事有点特殊,这里安静一点。”
“安静,可也冷啊。”
牛淑荣着急问道:“欣梅,你说,我怎么办,要怎么才能安慰他。”
赵欣梅往大树的背面站去,躲躲风,“如果,我是他,我可能就私自跑回家了看我妈妈了。”
牛淑荣:“那不行,齐伟要是私自跑回家,他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全毁了,上面特别器重他,上次领导来考察,要选他做重点培养对象呢?”
赵欣梅安慰着:“你也别着急,可能他妈妈过几天身体就好了呢。”
两人正在湖边聊着天,就见一个人影正在从北边跑了过来,淑荣喊了声,“是齐伟。”马上跑上去拦住那人的去路,“齐伟,你要去哪里?”
齐伟本来偷跑出去,被人发现有些心虚,定睛一看,发现是淑荣,才放心下来,说:“淑荣,你别担心,我回家看一下我妈,三天后我就回来。”
“不行,我不能让你犯错误,否则你这些年的努力就全毁了。”
“可,我妈这次病的很重,都拍了电报来了,我怕再不回去,就……”电报上是他妈妈单位同事发来的,说她妈感染上什么病毒,人就要不行了。
“不行,我不让你去,你就是恨我,也不行,阿姨也一定不希望你为了回去见她毁了前程。”牛淑荣夺过包,说,“要不,我替你去,这里有信就有地址。我帮你去看阿姨。”
“不行,我不能连累你犯错误。”
“那你回去你的先进就全没有了。”
眼看他们拉扯之下,赵欣梅夺过齐伟的包,看了下里面有书信,信封上有地址。“你俩都是先进分子,只有我,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淑荣,你就跟书记说我病犯了,去医院里看病去了。医院证明我回来补给他。”赵欣梅说完拿着齐伟的包就跑了。
牛淑荣在背后喊道:“欣梅!”
赵欣梅跑的很快,没一会就跑没影了,“王招娣,把自行车给我送出来。”
我把自行车给她送出去,生气的说道:“赵欣梅,你要干嘛,齐伟妈妈的事不关你的事,你干嘛要去。”要不是因为我今天中午馋了,跑出去吃了顿赵欣梅做的炖泥鳅,这会子我早出去控制她的身体回家睡觉去了,失算啊,怎么还跟剧情一样啊。她是反派不是善良的女主,她做事都是有目的的,难道是因为喜欢齐伟吗?也不对啊,也没见他们有什么交集啊。咋回事啊?剧情不合理啊!
我天啊,我地啊,我的冥王大人啊!
“齐伟要是不回去,一定记恨上淑荣,这样淑荣会伤心的,他们都是先进分子,不能毁了前程。我无所谓,反正是要考大学的人,等回来开个病单子证明,再给书记点好处糊弄过去就行。”赵欣梅骑上自行车说道。
“你啊,算了,我不说了。”我气的在砸了好几下床板。
欣梅骑着自行车到了县城火车站,买了一张去齐伟家的火车票,齐伟家不在海城,在江城,欣梅坐了四个多小时的火车,就到了江城,到的时候才四点多,天还不太亮,欣梅在火车站附近等天亮,冻的自己打哆嗦。
我趁机挖苦她,“你就活该,在家里暖和的待着多好啊,跑这来喝风来了。”
“您不懂,我跟淑荣的情谊你不会理解的。”赵欣梅的声音都在打颤。
“呵呵。”你俩前世可是斗了一辈子的人,这情谊可真了不得,可惜啊这时候的饭店都是国营的,这时候人家都没上班呢,她也没法去买个早餐暖和暖和。
等了一个小时,天微亮,赵欣梅骑着自行车一路问着路,去了齐伟家。她到了门口,让王招娣把自行车收回去。才叩响了齐伟的家门。
等了好半天,门才开了,一个面色毫无血色,不断咳嗽的中年妇人打开了门。看她应该就是齐伟的妈妈了。
“你找谁?”
赵欣梅问道:“你是齐伟的妈妈吗?”
“齐伟,你是?”齐妈妈听到儿子的名字眼神一亮,激动的问道。
赵欣梅说:“我是她在苏北建湖农场的知青同志,赵欣梅。他来不了,我帮他来看您。”
齐妈妈一听是儿子农场里的同志,忙热情的招呼进屋里,“姑娘,你快进来。”
赵欣梅走进屋里,屋子不大,在一个大杂院里的西北角的两间屋子,屋子里也非常冷清,这样冷的天气,屋里一点热乎气都没有。
赵欣梅看齐母的气色一点都不好,只好扶着她走到屋里让她到床上躺着,摸了下床上的棉布异常冰凉。
齐母咳嗽两声说:“我儿子,他还好吗?”
“阿姨,你放心他很好,已经被选为重点培养对象了,所以他特别忙,最近还要组织知青参加训练呢。您先歇着,我去帮你煮点饭。”赵欣梅想着自己也没吃东西,做点早饭他们一起吃点。
“不,我去。”齐母就要下床去给欣梅做饭,被欣梅拦住了。
“您都病成这样了就别动了,好好听话,乖。”赵欣梅把齐母当做自己的妈妈了,以前妈妈生病的时候她就经常这样劝。欣梅扶着齐母躺下又给她盖好被子,才去到所谓的厨房就是在门口搭了个简易的棚子用来做饭,赵欣梅看着柜子里的不多的玉米面,有些伤感,“看来这齐伟家日子也不好过。”
“王招娣,给我些大米。”赵欣梅对王招娣说道。
“你啊,别对她们献爱心了好吗,咱可是要考大学的人,别被齐伟耽误了。”我真不想她跟齐伟有什么牵扯。
“我帮他,跟我考大学不冲突,以后齐伟和淑荣可就欠我一个大人情,你不是说我跟牛成国以后会结婚吗,那么跟淑荣和齐伟就是一家人,那分什么你我啊。帮帮忙吗,好招娣。”
“拿你没办法。”我送了二十斤大米出去。其实小姑娘保持原有的天真善良也不是坏事,想做什么就去做,无拘无束这才是我喜欢的赵欣梅,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反正有我帮她,应该不会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