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阳的天总是乌云遮天,似乎总是在下雨。
付随温跟着谢资览来到这座城市以后,总觉得,天,好像就没晴过。
雨季太漫长了。
付随温趴在窗台上,外面的雨,淅淅沥沥,一滴一滴地打在窗户上,模糊了视线。
付随温两眼无神地对着窗户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站在门外的人,抖了抖雨伞上的水滴,低头换鞋,没注意到里面的状况。
付随温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当他抬起头时,屋内乱糟糟,餐桌上一桌子的碗筷,衣服被随手丢在沙发上,付随温在安安静静盯着窗外,冷白的灯光洒下来,清冷的一片。
付随温没有像往常一样跑过来问他,吃饭没。
谢资览看到这一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把外套随手挂在衣架上,拖着疲惫的身躯抬脚就往楼上的方向走。
走到一半,一直没说话的付随温叫住了他。
“谢资览。”
谢资览站在台阶上,脚步一顿,望向他。
“嗯。”
付随温依旧背对着他,轻声问:“你爱我吗?”
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
谢资览听到,先是一愣,轻声叹气,“抱歉,我今天很累,没空和你说这些。”
付随温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酸感涌上心头。
他再次叫住谢资览。
“谢资览。”
“我们分开吧。”
说得风轻云淡。像是斤斤计较的小人,因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而无理取闹。
谢资览听到这句话,心累到起不来一点波澜,疲惫地瞥了他一眼,回道:“如果你这么想到话,随你吧。”
说完,继续上楼,直到楼上传来“砰”关门声。
付随温知道他回房间了。
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的响,每一次声音都意味着时间在流逝。
被擦得锃亮的玻璃,显现出不太清晰的像。
他茫然地摸了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个触摸也就成了他在这个屋子里留下的唯一痕迹。
他什么也没带走。
付随温从谢资览家离开后,回到了自己提前找的出租屋,不算小,该有的家具都有,周边的环境也还不错,就是价格不算低。
他平躺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盯着天花板,雨声渐渐响了起来。
雨又下了。
离开谢资览他并不是不难过,其实是那股难过的劲无影无踪了。
回望过往。
他好像在见到谢资览第一次后,每一帧的回忆,都有他来过的痕迹。
想到这,眼眶渐渐噙满泪水。
他抬起手擦去眼泪,忽然很重的眨了一下眼,疼痛感如狂风般袭来,付随温下意识蜷缩身子,额头微微冒出冷汗,气越喘越紧;他试图慢慢调整呼吸,缓过一些劲来,缓慢的起身,去拿床头柜上提前放好的止痛药和瓶装矿泉水。
喝完药,他顺势倒在床上,过了一小会儿,疼痛在慢慢缓解。
他想了想,拿起旁边的手机发了条消息过去。
付随温:【我想好了,八点见。】
对面很快就回复了。
林揽:【行,八点见。】
他紧紧盯着聊天记录,直到被困意席卷,才睡去。
之后几天,付随温一直在医院奔走,和他一同奔波的还有一个他请来的护工,算是在医院治疗时,唯一的“家属”吧。
护工名叫王艳红,五十多岁了,是个热心肠,偶尔还会做分外的事,帮他拿药,挂号,咨询,听到不好的消息,也会露出难过的神情,像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母亲。
但很可惜床上那个穿着病号服的,不是她的孩子。勤勤恳恳照顾病床上的人的中年人,也不是他的母亲。
他们只能算是雇佣关系。
在平常的一次治疗里,付随温在静静等着护士过来换药。王艳红坐在窗边,剥着橘子,微风拂过,吹起她有些白发的发丝。
付随温似乎也感受到了风的存在,望向了窗外,窗外的鲜花被风吹得一动一动的,摇摇晃晃。
付随温看着摇头晃脑的白色小花,心情也好了不少,不禁赞叹道:“真好看。”
“是啊。”王艳红接上他的话,“这几天天气老好了,阳光也没那么强,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带你晒晒太阳,这样有助于恢复。”
“可惜你离都不能离开病床一下,再这样下去都要长毛了。”
付随温轻笑了下。
这时,护士刚好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瓶药水,听见了这句话,说:“长毛?长蛆都不行,还是得在床上待着。”
付随温立刻嘘声了。
等护士换好药,拍了拍手,打量着付随温说道:“要想晒太阳,直接把床推到床边就好了,不过仅限于在输液。”
护士走之前简单的看了一下付随温,确认没什么问题了,才满意地点点头。
“好了,没什么事就先走了,有什么事再叫我吧。”
说完,拿着换下来的药瓶走了。
付随温接过剥好的橘子,一片一片地掰来吃,这个季节的橘子熟得刚刚好,很甜。
付随温低头刷着手机,一条一条回着消息,他和谢资览的共同朋友都跑来问他:最近总是见到只有谢资览一个人,是不是闹矛盾了。
他都是统一回答:分开了。
而和他熟一点的,知道情况后,也会给她分享一些关于谢资览的事情,但大多数是数落。
偶尔也会被一些趣事逗笑。
直到一个朋友给他发了张图片。
利巧期:【图片】
付随温点开那张图片,谢资览背对着,和前面的女人似乎聊的很嗨,虽然看不到谢资览的表情,但女人笑得很张扬。
他抓住手机的手微微抓紧,指尖泛白。
一想到好像他们已经分开了,泛白的指尖顿时恢复血色。
利巧期:【随温,怎么回事啊?】
利巧期:那个人是谢资览吧?那个女生你认识吗?她怎么单独和谢资览一起吃饭啊?
付随温想回她消息,奈何在输液,打字有点慢,一句话还没打完,聊天页面又蹦出好几条消息。
利巧期:【我刚才偷偷靠近听了些内容,好像…在相亲?】
利巧期:【他出轨了?!】
利巧期:【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啊?要不要去抓奸啊?】
付随温看到这几条消息,莫名觉得很烦躁,感觉身体又开始隐隐作痛了,冷汗直流。忍着疼痛,飞快打完字,发了出去。
付随温:【我们分开了。】
王艳红看着他的样子,意识到了什么,双目微缩,“腾——”站起身来,连忙慌慌张张地跑出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护士!护士!”
与此同时的谢资览刚从空时约出来,来到了名叫“king”的酒吧。
五颜六色的灯光晒在他的身上,男男女女的欢呼声,还有些许不明的声音交杂在一起。
难听又刺耳。
他靠在吧台上,手里端着一杯蓝色的酒,微微垂头,身边的人不断的拥挤着他。
“怎么这次出来没有带着随温来啊?”费争摇晃着手里的酒杯。
谢资览刚想开口,费争立马在他面前竖起手掌,“慢着,别说话,让我算算。”
谢资览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了,静静看着他在那装神弄鬼。
费争在空着的右手上,用大拇指在四只指尖上点来点去,还特地闭上了眼,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突然,他猛地睁开了眼,神色凝重,眉头紧锁,最后得出来一个结论,说:“你们闹矛盾了!”
谢资览:“……”
谢资览没说话。
在旁边的一个小女生白了他一眼,回怼道:“得了吧,随温哪跟你一样,有工作了也还那么闲,整天邀请别人出来玩。”
“还有你在那装神弄鬼半天就得出来这个狗屁结论?”秦扬冷笑一声,无情拆台,“你瞎说的吧。”
“你懂什么?”费争撇撇嘴,一字一顿道:“这叫劳—逸—结—合。”
“人天天工作不会抑郁而死,也会猝死。我两条路都不想走,所以我要适当放松。”
“还有什么叫狗屁结论?”费争顿时不干了,坚持维护着自己的结论,虽然他那狗屁结论,的确是乱说的,但是演都演了,还是得坚持装下去,狡辩道:“我都算过了,的确是这样。”
“你刚才不也看了吗?没看到我在那算?”
“说白了,你就是想玩。”秦扬说,“就凭你这样,上班了还不务正业,你家挣的那点家产迟早在你这里败没。”
“还有是不是瞎猜的自己心里面清楚!”
费争不服输,扬高了声调,“我家的公司,前途无量!”后面四个字特地加了重音。
“我当然清楚,毕竟我很无辜。”
谢资览:“……”你俩这天聊得真是句句有回应啊……
为了防止他俩继续呛,谢资览抢先一步,打断对话,“嗯。”
秦扬还想继续呛他,听见了一个模模糊糊的音,没听清,周围的声音太嘈杂了,下意识说:“什么?”
“嗯,闹矛盾了。”谢资览说话了。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摇晃着酒杯,上层蓝色的酒因为摇晃开始和下面透明的酒结合,酒里还未融化的冰块互相撞击着对方,发出细微声响。
清脆又好听。
听清他在说什么的俩人,惊讶的说不出话。
三人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音乐声在耳边徐徐环绕。
费争傻眼了,懵逼地眨了眨眼睛,要知道那句话只是他的胡说八道。
秦扬最先反应过来,佩服地拍了拍费争的肩,十分赞叹地说:“我收回我刚才所有的话,你继续你的‘劳逸结合’吧,你甚至还可以加大力度,这样在你疯狂把家产败光之后,你还有一条生路。”
“去算命。”秦扬冲他敲起大拇指,随后又鼓掌,“太准了,太准了,实在是太准了,连手相都不用看。”
费争:“……”下次麻烦别这么准了,我只是乱说的。
被秦扬阴阳了,他没反击回去,不可置信地看着谢资览,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谢资览轻轻地摇晃了两下杯子, 杯壁挂满了水滴,看起来十分凉爽。他轻轻抿了一口,苦味瞬间占据口腔。
他说:“我最近一直在忽视他,他跟我讲话,我发呆,他跟我分享东西,我无视他。他受不了了,所以我们分开了。”
说完,他又轻轻抿了一口。
“你……唉。”费争欲言又止,想劝一下他,但他自己都是个单身狗,于是他仰头灌了口酒。
秦扬沉默片刻,轻声问:“他是怎么想的?”
谢资览回忆了一下,再说话时声音略微沙哑,说:“那天他静静的出神看雨,问我还爱不爱他,我说很累,没空和他说。于是他提出了分开,我不知道他说的分开是分手还是各自冷静一段的时间,当时的我精疲力尽,脑子混乱,觉得他有点无理取闹,答应了下来。”
“但是……现在想想,他应该是受不了我的不予回应了。”
秦扬垂眸想了一下,好像这几天谢资览确实一直在走神。
她仰起头喝了半杯酒,问道:“所以你最近在干什么?这么忽视他。”
“准备求婚。”
“你要求婚了?!”
费争目瞪口呆,简直颠覆他的认知,声音不免有些大,引来了旁边的人的目光,费争下意识捂嘴。
他感觉自己才喝了半杯就已经开始醉了,不然怎么能听错了。
而秦扬一个已经被求过婚的女人,则是细细品酒,习以为常。
“是啊。过几天告诉你们的。”谢资览冷笑一声,拿着酒杯的手不禁有些抓紧,恨铁不成钢,“可惜他跑了。”
秦扬看着他疲惫的神情,一眼看破,她调整了一下坐的姿势,开口拆台:“准备求婚有这么累吗?你应该不仅仅是在准备求婚吧。”
谢资览不说话了。
她仰起头,坐姿懒散,眼眸转动,“让我猜猜看啊……是什么让咱们的谢总这么累呢?”她说话的尾音拉长,给人一种什么都知道的感觉。
“啊——加班工作,劝说父母,拒绝相亲,日常应酬,爱人情绪,最后才是准备求婚。”她每说一个就用右手把左手的手指一个一个掰下。掰完,得意地扭过头冲着谢资览说:“我说得对不对啊,谢总?”
真巧,她的确都知道。
谢资览沉默了一下,点头承认。
答案是完全正确。
得到谢资览的肯定,费争不禁对她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叹。
“看来你的后路比我还明亮。”
“闭上你这臭嘴吧!”
“行了行了,不聊这个了,回归正题。”秦扬说,“那你现在知道随温去哪了吗?”
她回想了一下说:“我记得……他好像不是我们这边的吧,他家离这挺远的。”
被她这么一说,费争恍然大悟,像是想起什么了,一巴掌拍在谢资览的背上,责怪道:“啧,你当时怎么不把人家留住啊?人家跟你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能去哪?不得无家可归啊?!”
谢资览瞥了一眼在他背上的手,说:“不会,基本每月我都会给他的卡上打点钱,够用挺久的了。而且他在做出某种决定的时候,都会想过后果的,如果没有后路,他是不会干的。他应该早就找好了出租房,可能就在这一圈,暂时不会跑太远。”
“他之前无意说过空时约对面的小区环境不错,离‘空时约’近,价格还亲民。”谢资览冷静分析,“所以从这句话说,他大概率会去那租。”
话音落下,他发现他俩正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谢资览:“?”怎么这么看着我?难道我分析的不对吗?
费争:“……”怎么感觉…在抓嫌疑人?
秦扬:“……”这家伙刑警转世啊?
在短暂的沉默里,费争抛出了他的疑问,“其实我很好奇,你可以直接打电话给他或者我们打电话给他直接地址不就好了吗?至于这么麻烦吗?”
谢资览一种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秦扬直接扭头过去。
秦扬:“出去别说你认识我。”
谢资览面无表情,“你觉得我会蠢到连这种方法都不知道吗?就算他没把我还有你们拉黑,去问他地址,他会直接说吗?”
秦扬立马接话:“他会给他来一个已读不回,给我们来一句‘我和他分开了’”
费争想了想他的性格的确很有可能,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他问谢资览:“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谢资览看着杯中早就融化得无影无踪的冰块,忽然想起调酒师跟他说的一句话——“这款酒要趁早喝完,在满冰的情况下,苦味会弱一点,冰融化了就没那么好喝了。”
他不信邪,仰起头,灌完了这杯酒,苦味顿时充斥整个口腔、咽喉。明明还带着冷气,却苦得令人皱眉。
待全部咽下去后,他皱了皱眉,眼神中带着坚定,说出的话都带着一股冷气,“事情差不多快好了,戒指大概大后天就能拿。等戒指好了,我去找他。”那个戒指他期待很久了。
“嗯……行,那这几天我帮你在周围打听打听,随便逛逛。”秦扬说,“他应该会出来的。”
费争附和道:“还有我!”
费争在心里捂嘴:救命!这下更像抓捕嫌疑人了。
谢资览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他觉得应该是口腔里的苦味淡了很多。
几天后,付随温虚弱的躺在病床,主治医生林揽站在旁边,手里拿着资料,低头翻阅,“这几天都是你自己?”
付随温想了想,温声说:“没有,还有一个护工。”
“那她人呢?”
“我想一个人静静,让她下去了。”
林揽轻微点头,开口问:“谢资览没来过?”
刚起头的美好心情,瞬间被这三个字压了去,像是刚打开花苞的小花,刚要展现自己的芬芳,就被无情的烈阳晒蔫了,“没有,他工作太忙了。”
“工作忙还是你根本没告诉他?”林揽一语道破。
付随温不说话了。
“为什么?”
付随温不解:“什么?”
林揽又重复了一遍:“为什么不告诉他?”
付随温沉默片刻,“怕他伤心。”
“所以你在得知自己患病后跟他提了分开?”
“是。”
付随温不想承认,可的确是。
“你在和他提分开时,也会很难过。两条路的尽头都是难过,为什么不选择第二条呢?”
付随温扯了一下嘴角,“他如果知道了不会让我死的,那我就成了一个无底洞,永远填不满,我不想那样。”
“至少……有他在的陪伴,治疗时,你精神上的痛苦能有所安慰。”
“还是算了吧,他在……我只会更难过。”
“你也知道你的病情正在飞速扩散,越来越严重,疼痛的时间也越来越频繁,时间已经不多了,这点时间你应该要有爱人陪伴。”她顿了顿,继续说,“按道理来说,到了这种田地我会劝你应该去看看世界,但是你疼痛的太频繁了,有时候连止痛药也不管用。”
“那我是不是活不过这周了?”虽然是个疑问句,但他语气里充满了肯定,“比起死在外面,我还不如一直赖在医院。”
林揽叹了一口气,继续劝道:“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告诉谢资览。”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付随温不说话了,扭过头,望向窗外发呆。
“就算你不告诉谢资览,你总要告诉你的家人来陪你吧。”
付随温轻声说:“我是家里的独生子,我的父母早在很久以前就去世了。”
林揽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窗外车马穿梭,金黄的阳光照射进来,微风轻轻吹动着窗帘,外面的一切生机勃勃。
除了他,一脸惨白,病殃殃的。
阳光映在他的眼眸中,脑海里满是他和某个人的聊天记录——
谢资览:【见一面吧,我想和你谈谈。】
谢资览:【位置】
位置是他们第1次相遇的地方。
谢资览:【5月28号,下午六点,在这见面。】
对于他的对于他的消息,他没回。
林揽无奈的看着他,问出一个致命的问题:“你不让谢资览知道,谁替你收尸?”
付随温毫不犹豫地说:“你。”
“那你瞒得过一辈子吗?”
付随温感觉到一股疼痛感悄悄袭来,放在被子上的手,不禁收紧。
他嘴硬道:“那他要是来找我,你就跟他说我已经离开这里了,不喜欢他了。”
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林揽失望地叹气,“何必呢。”
“林医生,我好像又开始疼了。”
5月28日,付随温抬起眼皮,但忽然感觉眼皮很重,生命好像在流逝,墙面上的钟滴答滴答的响,他觉得吵的有点烦人。
视线在开始模糊,明明已经看不清前方的东西,但他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谢资览的样子。
他笑了笑,闭上了眼。
另一边的谢资览从首饰店出来,在一家花店的面前停了下来。
进去后,对着里面的小姐姐说:“你好,请问这里可以订一束花吗?。”
“花?”小姐姐连忙点头,“你想要什么款式的?或者也可以来图定制。”
谢资览点头,“麻烦拿玫瑰给我包一束适合求婚的花。”
“求婚?”小姐姐眼前一亮,惊讶道:“今天你要求婚啊?!”
“是的。”谢资览说:“麻烦包得……适合男孩子一点。”
小姐姐听到这话,一愣,表情瞬间凝固,“男生啊?”
“嗯,对。”
“好的。”小姐姐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您先坐着或者可以先去逛逛,大概30分钟左右就可以了。”
“好。”
一想到等一下的场景,谢资览心里就抑制不住的高兴,憧憬的透过窗户望向远方,像是在看他们的未来。
他在准备求婚,而他的爱人一无所知。
他的爱人在死亡,而他也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