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

“……你是程宿？”我感受到他没有温度的手忍不住挣了下。

程宿一点没变，是车祸前的样子，但肤色白了些。

程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垂眸看着我：“你别怕我，我是程宿。”

大概是想起来了我怕鬼。

我没理会，情绪倒是没那么激动了，反正又跑不掉，听了他的话我还觉得荒谬，但又不得不相信。

“……你怎么来的？真的成鬼了？”我问。

说实话我应该感到高兴或者哭着对他说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但我实在做不到，在这几年的时间我都是一个人过着，再想程宿也只不过是幻想出来的一个盗版，已经习惯了这些，乍一看到也可以摸到正主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是陌生和不安。

程宿敏锐地察觉到我的情绪，抿了抿唇，还是没松开手：“这件事……回家我跟你说，好吗？”

我没说好或者不好，看了我手上的手一眼，骨节分明，倒是好看的很。

我啧了一声，转身不管他自顾自地往家的方向走，他拉着我的手在身后跟着，我说：“这样很累。”于是他走在了我身边，那只手顺势从手腕滑下与我十指相扣。

——

我用钥匙开了家门，先进去换鞋子扔外套，从冰箱拿出一瓶橙汁，然后一屁股坐下沙发。

程宿看了我一眼，熟练地关门换鞋子再去捡我蹬掉的鞋子，又去拿起我的外套挂好了跟我说：“去洗手。”

“……”我愣了一下，慢悠悠地起身去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洗我的手指。

然后不知不觉地发起呆，水还在哗哗流，背后突然被人贴着，手伸过来也跟着洗，然后关掉水龙头。我耳边响起清澈的声音：“想什么呢陈纪然？”

我骤然回神，推了推身后的人：“发呆了而已，出去。”

“哦。”程宿走了出去，我原地罚站了两秒也跟着出去。

之后就是我俩坐沙发上聊程宿的事了。

“你变成鬼了？还是能摸得着看得到的。”

程宿回复：“是的，除了体温和心脏之外我是不是跟活人一样？”他开了个玩笑。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他，然后把放在桌子上的橙汁拿起来喝。

“陪你。”程宿毫不犹豫地开口。

“想了很久，我知道我死之后你并没有听我的话好好生活，看着你这样浑浑噩噩的我心里怪难受的，然后我心软来见你，结果看到你说要移情别恋了。”他说的漫不经心，把我喝完放桌上的饮料瓶拿过来，伸脚勾过来垃圾桶把饮料瓶丢进去。

“我和你一直待着会不会阴气变重？容易招鬼？”我问。

程宿笑看了我一眼，笑的意味不明，“不会的。”

我刚想再问几句，程宿抬手阻止：“诶，好了，问的够多了。”

我幽幽盯着他：“你变了。”

程宿问：“哪里？”

我和他直视，不说话，好久才缓缓吐字：“变了很多，披着二十岁的皮说着三十岁的话。”

“……这么夸张？”以程宿对我的了解，他满脸的不信。

“那你可以和我上床亲吻吗？”我眼里沾了点不怀好意的笑意。

“没体温其实挺冷的。”程宿说。

“这就是你离我这么远的原因吗？”我看了一眼坐我对面的男人。

“我们不像情侣，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我出声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