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习莫

圆月挂于再无明星的漆黑的天空，向这片大地散发着虚弱的光芒。枯木在晚风的带动下吱呀吱呀地摇晃着，盼望着春再暖大地的新生。

接近黎明时分，在别人熟睡的时候总有一些夜猫子不知道在干嘛。

谭澪川穿着简洁的单色睡衣，拿着仅剩下不到半瓶的啤酒来到阳台，拿起手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微信里发出这么一句问候：

“感觉好些了吗？”发出去后就把手机放了下来望着楼下的小花园发着呆。

谭澪川给发消息的就是她的那个“生病”的助理。 其实谭澪川本来有两个助手，一个是高中时的女同学，也是她从小至今唯一交过的朋友——夏子御。另一个就是前些阵子丧命的习莫。

夏子御在不工作时，每天都粘着谭澪川。医院的人也经常对夏子御表示佩服，因为她竟然能和谭澪川这种大冰块聊地那么好。

而至于习莫，除了必要的，几乎没有和谭澪川说过什么话，完全就像两个陌生人，且在医生护士的评价中习莫的人品也是极其差劲。

就在一周前，夏子御像往常一样去食堂给她和谭澪川两人打饭，路过一个角落听见了习莫在向两名护士说着什么。

她稍稍放慢了脚步，这才听清习莫是在传播关于谭澪川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甚至还有一些添油加醋。

夏子御知道谭澪川从不在乎这些，但她就是气不过，上去和她理论。理论变成了争吵，但令人没想到的是习莫话不及夏子御所以气急败坏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旁人前来阻拦，夏子御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就缓过神来狠狠地骂了两句习莫，结果夏子御没反应过来又是一巴掌。

只见鲜红的血液从夏子御的右耳流出，这场闹剧才在护士们的喧闹声中结束，并没有惊动领导层……

站在阳台上的身影一动不动，微微凉风拂过谭澪川冷白细腻的皮肤，轻轻挑起了她的头发，为这高挑的身影再加上一份美感。

这时手机传来一阵震动，谭澪川举起来看了看，对方回复道：

“好些了。”

谭澪川看到回复后继续打字询问道：

“你还没睡啊？”

“……”对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但是发过来的只有这六个点。

“啥时候复工？”谭澪川并没有在意这六个点的含义，继续问道。

而对方可能觉得打字太麻烦，就发出来条语音。谭澪川按了下去，手机里传出了一个听起来较为细腻的女声抱怨道：

“我还寻思着咱谭大美人啥时候会关心人了哩，合着是急着让我回医院呐，我可是伤员哎，你就不能多关心关心？你真是个……”语音到这里就没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谭澪川继续回复着：

“我的意思是回医院不着急，我又找了个新的助理，你可以好好歇歇。辛苦你了。”发出去后不久，对方再次传来一条语音。

那条语音以一种贱贱地却又有点失望地语气回道：

“唉，本来想着这回就剩我一个助理以后就能独占我的美人了哩，看来是是没戏了。”

“你不要说的这么肉麻。”谭澪川放下手机再次低头看了一下楼下的小区花园，随后继续打着字：

“我不打扰你了，你也快睡吧，熬这么晚可不太好啊。”这句话刚发出去对方就直接打来一个语音电话，吓得谭澪川差点把手机从楼上扔下去。

她接起通话，还没等开口问候，对方就直接开门见山地接着刚刚的话题说道：

“一周了，也差不多了，我明天下午就能回去，顺便看看你的新助理。……”说到这里对方顿了顿，又道：

“你明天不上班吗？”

“上。”谭澪川简洁明了地回答。

“啊……我看看啊。”对方拖长了嗓音显得神秘兮兮的。

“看什么？”谭澪川疑惑地问道。

“看天呐！你也抬抬头吧！”对方突然激动起来。

谭澪川按照她的指示抬头望了望。只见方才还是较为灰暗的青蓝色天空此时的远处已经可以看到一丝曙光。五点半了，天已经快亮了。

谭澪川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整晚没有睡，然而距离上班时间只剩下了不到三个小时。

“姑奶奶又没睡觉吧？”对方声音低沉了一点。

“啊 ……”谭澪川捂着脑袋，一字一句地回道：

“我的脑袋……有点儿不舒服。”

“我真心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你说你老是做噩梦，我休息前看你的状态也不怎么好。”对方语气充满了对谭澪川的关切。

谭澪川没有接她的话，而是以一个较为温和的语气回道：

“那天谢谢你，夏子御。其实我并不是这么在乎我的名声。”夏子御听后先是一愣，随后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只是看不惯她，而且你也就我这一个朋友，就算你不在乎，我在乎。如果我不去说她，恐怕真就没人替你说话了。”说到这里，夏子御想起了今天下午的新闻，言语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藏匿的喜悦：

“而且她现在也终于遭报应了，死得好啊！这杀人鬼也不知道是谁，真想去谢谢他。”

“……”谭澪川静静地听着，什么也没说。

“喂？你有在听吗？”夏子御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说了些有点肉麻的话，感到很是尴尬，希望能得到谭澪川的回复。

“啊……行了，去睡吧，明天下午见。”谭澪川就这样草草地结束了通话，转头走回卧室。

那场闹剧后夏子御经治疗后便被安排休假，谭澪川将习莫的行为通过关系绕过许多领导层直接上交给了院长，但不知为何两天后习莫依旧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来上班。

谭澪川见无果也就不再为难老院长，直接替夏子御告她故意伤人，却因食堂角落监控拍不到而导致无法受理。

在人们还在感叹夏子御白白挨了两巴掌后，那名所谓的“英雄”再次出现了，将这人渣拖下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