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飞着鹰,时而沙哑的嘶叫,马蹄声忽远忽近的在他耳边,久久徘徊不肯离去,他担心身下的男人抗不到援兵到来,他一直紧紧的抱着他,他说渴,他小心喂给他他的血。
不知道过的多久,他的意识渐渐涣散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云一样,轻飘飘的,他觉得自己失血过多,快死了。他贪婪的亲亲身下人的眉眼,贪婪的看着身下昏迷的军师美人,他小声说了句:能和你死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下辈子换你喜欢我,好不好?
头脑越来越昏沉了,他小心拉过身边的一个死尸盖在他身边,他向边侧移动了些位置,只能看到他的脸,他没停留几秒就转了视线,天空看起来要下雨了,空气里漫是血腥味和火药味,他讨厌这个味道,可他也已经在这个味道里泡了十年了,他手上满是血,百姓的,恶人的,叛军的,那都是人,那都是命,战争是疯子的游戏,他为主效力,效的确是别人的命。
天空一声闷响,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滴在他的眼睛里,他闭上眼,脑子里回忆着自己经历的一切,小时候给自己包饺子的阿娘,做木剑买糖葫芦的阿爹,院子里的小木马,自己真的好爱这种生活啊。等在大点时,阿爹阿娘都离开了,他快饿死在街头了,年轻的女人给了他新的家,他做起了护卫,之后,天下大乱,他随军出征,那年他十七,他喜欢的人是身份尊贵的皇子,他也随军。
他是军师,而他是将军,美人军师睡着时最好看,他最喜欢,他的美人军师在他眼中天下第一好看。雨越下越大。
他喜欢他,真的很喜欢,他的军师没杀过人,他是干净的,可自己手拿屠刀,满手鲜血,他不敢去染指干净的他,也不敢让他知道自己对他存的心思。他想让着雨一直下,去洗他浸在骨头里的脏。头好疼,闭眼的最后一秒,他看见昏迷的人,看到了那张惨白的脸,心好疼。
天上响着闷雷,一根针在夜里亮晶晶的,拿针的嬷嬷在下一秒,狠狠地扎进昏迷人的指尖,人被扎醒了,他脸上的泪痕还在,那是一个孩子,拿针的嬷嬷嘴里一边骂着污言秽语,一边用那针扎他。他晕了,嬷嬷用脚踢他,用手扇他巴掌,他在有嬷嬷的生活里过的十年。天上又一声闷雷,他分不清楚是梦还是现实,可周围的环境告诉他,这是现实,空中依然飘着血腥味。
他动了动手指,从小时候的记忆里收回思维,他扒开身上的死尸,看到了躺在他边上一动不动的男人。他有些慌了,如果不是他指挥错误,怎么会损失惨重,他爬过去,去探男人的鼻息,有气但是好弱,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打量面前的男人,好看真好看,男人眉目间的血和泥已经被雨洗掉了。
他摇了摇他,没反应,他看见了男人的手臂在出血,轰的一声,一声闷雷响过,他想起男人给他喂了血,他怔怔的看着男人的伤口,那口子因为水,有些泛白,他不明白男人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他听到了远处战马的声音,那是他留在豫州的援军。豫州援军将领肖杰瑞是他的心腹,肖杰瑞一下马就哭的梨花带雨,注意到了昏迷的主将,他扑上去又哭。
回了附近的城,一向身体健康的将军病了,本就体弱的军师也病了,
天晴了,云彩病恹恹的挂在天上,天红的好看,确没人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