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浪费资源，”男人张开，顿了顿，随着“哗”地一声，他已从十字架停在古堡门口看着他们，，“带回来做什么？”男人说完，开始眯眼打量起眼前的“小哑巴”。

旁的人陡然噤声，退到男人身后。

他们之间隔了些距离，男人不算魁梧的身形隐没于黑暗之中，少年只觉对方眼神逼仄，在这样的注视下，他甚至忘了呼吸。

“知道这里是哪吗？”男人缓缓开口。

少年想开口，却发现嗓子疼得厉害，一句“不知道”也只有“不”字发出了声音。他最终摇了摇头。

“不是哑巴？……失忆了？”

少年点头。

“叫什么？”

“沈，亦，衡”少年艰难地说出这三个字。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名字，只是在潜意识里有人告诉他，他应该叫这个名字，并且永远不能忘记。

男人只是一愣，并没有说什么，转身又消失在黑暗中，随之，一串金属落地的声音响起，吸引了少年的注意。

一串钥匙落在他眼前，是刚才的男人留下的。

粉色少女拍手嬉笑着说:“他同意啦，走咯，拿着钥匙跟我来。”

“记住，我的花园不养闲人，要么成为最优秀的园丁，要么……就做最肥沃的土壤……或最新鲜的养料……”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塔顶的十字架上，俯瞰着他们低声说完最后一句话，又消失了。

“带他来见我……”

这是男人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走吧走吧。”恍惚间，他任由着少女将自己拉进古堡中。

“先介绍一下，我呢，凌漾橙，你失忆了，估计也是个文盲，就先不告诉你是哪三个字啦。至于这里……是我的归宿，也是很多人的……花园，或者说……家。看在你和我一见如故，你可不能轻易死了，勉强告诉你一个活命技巧，就是——”少女站定，压低了声音，说，“别惹刚才那位，也别乱动他的东西，尤其是花！否则你将会以你想象不到的死法惨死，还是特别快的那种……”

凌漾橙见他不吱声，以为是吓到了，便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腰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别当真啊，是不是要吓得睡不着觉了？先好好休息，剩下的以后慢慢告诉你。”

话毕，凌漾橙就消失不见，只留下头脑发懵的沈亦衡还愣在原地。

……房间呢？

沈亦衡转头，被火光照亮的狭窄看不到头的走廊里有许多扇门，都安静地禁闭着，似是要他自己挑选的意思。

他尝试走到一扇铁门前，拿出钥匙正要一把一把试的时候，其他钥匙全都化作湿润的泥土从他指尖流走，只剩一把。

沈亦衡把他插入锁孔，门应声而开。

原本黑暗的屋子在他踏入时顿时变得烛光摇曳，格外明亮。沈亦衡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怕有一点声响吵醒了古堡里的其他人或者是凌漾橙口中那个“惹不得的人”。

房间的四壁全是镜子，碎得七零八落，无数裂痕向周围延伸。镜子里，无数个“他”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在他抬头时同时注视着彼此，让人不禁头皮发麻。一些裂缝中间甚至还有花朵盛开着，在阴暗中顽强绽放，整个房间里还有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味。沈亦衡想伸手触摸花瓣，又想起少女的话，就作罢了。

房间陈设很少，在灯光中有些温馨的感觉，但碎镜将空间无限放大，将温馨之感打碎。

确认安全后，沈亦衡缓缓靠近墙角的一块镜子，打量起镜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