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琴不是这么弹的。”
有人从后面捂住了我的眼睛,靠在我的耳旁吹着风。
“夏夏,怎么又踏进这场琴音里了。”
他叹气,我耳朵痒得实在忍不住了。
“你到底是谁,这到底是什么!”
我用力掐他,快速蹲下身从他手里挣脱开。
转过身,我只看到一个虚影逃得飞快,我只想抓住他。
身子却沉重得走不动,手牢牢贴在琴键上。
“我不会弹琴。”
“夏夏,骗人。”他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我心里有了定数。
“沈颂,你干什么。”
他窜着身影闪到我面前,与我对视。
“夏临初,我不是他们。”
他的眼睛里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明明该是灵动的,为什么这样沉寂。
“江则?”
“我不是他们,夏临初,我不是他们。”
琥珀色的眸子看着我,很久才眨一次,里面空洞得让我觉得他在看别人。
我知道,他并不是江则,也不是沈颂。
“弹琴吧,夏临初。”
我并不想动,和他僵持着。
他有些无奈,先我一步坐在琴凳上。
“弹完,你就都知道了。”
我咬着牙,坐下和他并肩弹起了琴。
“滴——”
是什么在滴落,雨吗。
突然起了雾,我看琴键的视线被打断。
我意识到这是离开的象征,慌忙伸手抓住身边的人。
我感觉到手里的胳膊不断往外滑着,他在脱离。
“林,林觉秋,你是林觉秋吗。”
那个一直卡在我嗓子眼,无法和之前一样脱口而出的名字,终于说了出来,我舒畅了不少。
那条胳膊突然不动了,却开始剧烈地抖。
“夏临初,为什么记起我了。”
雾散开,林觉秋的身影越来越淡,唯一明亮着的,是他琥珀色的眼睛。
“林觉秋,你……”
“夏夏,对不起。”
他的眼睛也开始下雨了。
“我真的好想你。”林觉秋的眼睛不如开始那样平静,语调还是不变,即使是这样的情话,也听不出情绪。
我抚上他的脸,头不疼了,心口也没有了被针一样密密麻麻扎着的感觉。
“林觉秋,别哭。”
“我不该答应它,夏临初,我不该配合他一起设计你。”
“林觉秋,我也想你。”
记忆回笼,闪过的记忆片段拼凑成完整的图片,灵动起来的图片构造出完整的记忆。
九月份的叶片簌簌落下,速度快得有些不正常,耳边传来高楼低屋倒塌的声音。
我被拉着往前跑,却被一片枯黄的叶子遮住视线。
“林觉秋,我看不见了。”一只手被人拉着,另一只手出于惯性向后伸着。
林觉秋跑得太快了,要不是他拉着我,我实在跟不上他。
“嘶……”我的头蓦然一痛,叶片也落了下去,看到眼前顿住一步不肯向前的背影,我气不打一处来:“林觉秋,我头撞得好疼。”
我的头被他揉了揉,他低下身子,注视着我的眼睛。
“夏夏,我们出不去了。”
头还是疼,我涌出眼泪扑进了林觉秋的怀里,他的气息,让我感觉安稳不少。
“林觉秋,我不想死。”我控制不住哽咽声,抬起头,我看见林觉秋在哭。
林觉秋突然横抱起我,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猛的把我往前扔去。
我一连滚了好几下,却还是连忙缓过神去看林觉秋。
他还在哭,却又在笑。
“夏夏,刚刚是骗你的,是我出不去了。”